深坑大概有两米多,沈庭树掉下去时候是滚下去的,所以显得里面更深。
他撑起来,发现手背被尖锐的东西划伤了,汩汩冒血。
他连忙按住,抬头冲着上面的白思潼道:“不用,我自己上去。”
说着,他按了一会儿手背,勉强止了血,接着,抓住坑里的凸起,猛地发力,撑着将手臂探出了深坑。
守在外面的白思潼连忙伸手拉住了他。
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脱臼,不过,两人一起用力,沈庭树还是被拉了出来。
“沈先生,你的手流血了!”白思潼心头自责不已:“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我帮你包扎!”
“没事,我再按一会儿就好。”沈庭树道。
“不行,不包扎好万一不小心碰到怎么办?”白思潼道:“而且流了这么多血,大家都会担心你的。”
沈庭树一听,心头想着,别让叶兮桐吓到了,于是点头:“好吧,你帮我问一下我哥有没有纱布。”
“好,你在这里休息等我!”白思潼说着,急匆匆往回跑。
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只是手里多了一条毛巾、一个消毒棉球包和一把剪刀。
“没有纱布,只能用这个干净毛巾将就一下。”白思潼说着,蹲在地上,撕开了消毒棉球。
“我自己来。”沈庭树道。
说着,他拿了棉球,给伤口消毒。
白思潼就在他的旁边,见他因为有些疼,微微蹙眉的模样,心头的自责更加泛滥。
“沈先生,实在对不起。”她低头。
他却已然消毒完,抬起了眸子,看向她,语气淡淡的,好像清泉流过山石:“你觉得道歉有用吗?”
白思潼一愣,以为沈庭树在生气,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下一秒,他却微微扬起唇角,恍若自嘲一般:“比这严重多了的受过,这个又算什么?”
此刻,阳光恰好穿过树枝落下来,打在他的脸上,脸上淡淡的表情、唇角微扬的弧度,所有的东西,都不及他眼底的碎影来得漂亮。
白思潼看得愣住,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你可以包扎了。”沈庭树打破宁静。
“哦,好!”白思潼连忙大声道。
“你嗓门太大。”沈庭树蹙眉。
“不好意思!”白思潼连忙道歉,只觉得刚才的感觉很奇怪,她不可抑制地被他的样子吸引,所以,他突然出声,她好像被抓了个现行。
按捺住加速的心跳,她快速将毛巾剪开,比好了宽度,这才给沈庭树缠绕在了他的手背上。
一圈一圈,她有些不敢看他,直到最后打了个结,她才开口:“好了。”
“嗯。”沈庭树看了看,还好,把卫衣的袖子往下拉一些,勉强能够遮住。
“沈先生,那你别拿柴火了,我来拿你刚才的就好。”白思潼说着,快速在地上捡起干树枝。
沈庭树应了一声,低头看向地上忙碌的女孩,轻嗤一声:“小桐的保镖怎么像个猴子?”
他声音很小,白思潼没有听到。
她抱起一大堆干柴,直起身道:“沈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猴子。”沈庭树说着,率先往前走。
“什么猴子?”白思潼四处望:“哪里有?”
“你。”沈庭树头也不回。
白思潼顿时明白他在说她,她愣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说她像猴子?哪里像了?
可是,他已经走远。
阳光落在他的头顶,细碎的黑发上跳跃着漂亮的光影。
白思潼突然笑了,红了耳根。
她缓了缓有些纷乱的心跳,这才快步往前,跟着沈庭树的步伐。
沈庭树刚从林子里走出去,夏君澜就跑过去:“沈先生,你没找到干树枝吗?”
“嗯。”沈庭树点头,径直去了湖边,准备洗洗手。
他刚蹲下来,夏君澜就惊呼一声:“沈先生,你受伤了?”
说着,她连忙跑过去:“严不严重,要不要我帮忙?”
白思潼的脚步,蓦然定住。
湖边,夏君澜脸上担忧的表情再清晰不过。都是女孩子,虽然白思潼这方面似乎开窍得晚了些,可是,她怎么会不知道此刻夏君澜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刚才因为一个绰号偷偷升起的喜悦荡然无存,白思潼站在那里看了几秒,急急便转了身。
她将干柴放了下来,直起身拍手的时候,叶兮桐冲她笑:“思潼,你战斗力太强了吧?怎么一个人拿了这么多,也不怕把手磨坏。”
说着,叶兮桐拉起白思潼的手:“你看,掌心都有茧子了,你现在可是大学生,以后要注意保养双手,漂漂亮亮的哦!”
“好。”白思潼点头,心头第一次涌起一阵类似自卑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