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澜,对不起,我……”他帮她拉拢衣服。
她眼泪还在往外落:“你走。”
她需要冷静,不,她需要睡个觉,醒来之后,所有的或许都会忘掉。
他们依旧还是过去那般,不尴尬、不疏远、不亲密,像亲人、像战友、像伙伴。
“澜澜,我刚才其实就是——”秦昱琛伸手,要去帮卫澜擦眼泪。
可是她立即就偏了头,然后转向门,手落在把手上:“你走。”
他看了她好几秒,见她坚持,又怕惹得她继续哭,只好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要是不舒服,随时叫我,打电话或者别的都行……”
她拉开了门。
秦昱琛离开,卫澜将门锁了,然后,无力地靠在门上。
缓了缓,她这才回到卧室,一头栽在床上。
可是,明明之前很无力、很困,到了此刻,却反而没了睡意。
而且,秦昱琛的话好像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响起,想要屏蔽都屏蔽不了。
特别是,她还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晚上她生病难受,那个人无微不至的关怀,那种感觉陌生又温暖,触动了她一直以来冰封的心。
可是,眼前的画面又变了,变成了闵泽在操作间近乎手把手教她的样子,他笑起来很阳光洒脱,思路清晰又个性鲜明,常常一句话就能解决她之前困惑已久的难题。
她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乱,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似乎,那天夜里照顾她的人换成闵泽就好了。
或者说,带领她进入人工智能领域的是秦昱琛就好了。
总之,只要不是不同的两个人,就好。
可为什么偏偏是两个?
她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却想起刚刚秦昱琛帮她吹头的模样,只觉得心头更加烦乱,理不清半点儿方向。
而折腾了这么久,她的酒劲似乎真的散了不少,身子疲惫,却困意全无。
这样的感觉很糟,她受不了只能起身,跌跌撞撞来到客厅,想泡杯茶喝。
拉开小吧台的抽屉,意外地,她看到了一瓶红酒。
还是喝酒吧,喝醉了后,明天起来什么都忘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马上就将红酒拿了出来,好容易才用开瓶器打了开,然后,对着嘴就咕噜噜灌着。
她想,这或许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完全失控吧。
或许她太在意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的关系,所以,当年她喜欢时以谦没人知道,放弃时以谦大方祝福也的心态也没人知道。
而如今,秦昱琛和她,她也好希望回归不尴尬的原点。
逃避是懦弱的表现,可是今夜,她无法去回首刚才在门口的意乱情迷,因为她那巴掌,虽然在打他,可是,也是在打她自己。
如果不是那道铃声,她或许真的就和他……
她没敢想下去,于是继续喝酒。
而隔壁,秦昱琛心情也是难以言喻,所以,本来决定了不喝酒的他,也开了吧台柜子里的那瓶红酒。
他们之间隔着一墙,都在瞎灌着自己,不为别的,只想着醉。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外面隐约有声音传来,估计是同事们回来了。
秦昱琛觉得有些晕,心头的颓然涌到喉咙,发闷。
他于是走去了阳台,想要吹吹风。
而就在这时,隔壁有东西落地的声音,有些清脆,赫然是从卫澜房间传来的。
他心头一紧,连忙趴在阳台喊她:“澜澜!”
叫了几声都没人应,他只好拿起手机,给她电话。
可是,依旧没人接,出门去开她的门,也已经落锁。
他想起他开过她阳台的门,那么——
他走到自己的阳台,准备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