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思潼越是这样,沈庭树反而越信任她。
他看着快滚到炕边的她道:“讲讲你之前对我的了解,我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被追杀?”
“你是沈家的二少爷……”白思潼开始讲了起来,告诉沈庭树,沈家是做什么的,他平时又是什么样的。
只是,在讲到上船之后,她突然停了下来。
沈庭树问:“船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毕竟,如果他们被救了,那没必要逃到山里啊!
她没法对他撒谎,可是,又不敢讲自己做过的,只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杀了人。
如果他知道,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讨厌她?会不会在伤好之后送她去警局自首?
“我、我……”白思潼咬着唇,身子有些发抖。
沈庭树发现,身旁丫头此刻发抖的模样,和之前害羞的截然不同,似乎是恐惧?
他的眸子锁住她:“他们欺负你了?”
白思潼见他猜中,顿时一惊:“没、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沈庭树眸色犀利地看着她,固执地要等待一个答案,她没办法,只能低低地道:“那我先说了,但是你别赶我走……”
说着,她从上船开始,一直到她开船靠岸背他上山,全都讲了出来。
讲完,她心情忐忑着,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她。杀人犯,还是什么?
房间里,一片沉默,白思潼的心渐渐沉到了冰冷的深渊。她觉得眼睛发烫,伤心又难过,他肯定是嫌弃她了,说不定还害怕她了,因为她杀了人,手染鲜血!
就在她的眼泪蓄满眼眶的时候,身旁,沈庭树开了口:“这座山有多高?”
白思潼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于是道:“海拔可能有六百多米。”
直线高度六百多米,那么,她背着他上山,怎么也走了几公里……沈庭树转头,看向身材单薄的白思潼,心头顿时涌起一阵复杂。
不过,他这人向来不太会说话,即使感动,也不善于表达。所以,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声。
她却以为他真的讨厌她了,心头更加难过:“我杀了人了,他们肯定死了——”她再经过保镖培训,可毕竟从没沾过人命,算起来,她也是个涉世不深的21岁姑娘。
盛满眼眶的眼泪终于滚了出来:“但是,你别赶我走好吗?你现在行动不便需要照顾,而且,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
听到她声音闷闷的,再见到眼泪一颗颗滚出来,沈庭树愣住:“我为什么要赶你走?”
他说完,又道:“你是不是怕回头惹上官司?”
她呆住,转头看他,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沈庭树思索片刻,分析道:“首先,你属于正当防卫,因为他们要杀我,我们自然要反击,所以,连防卫过当都算不上。其次,根据你描述的,我们所在的地方没有摄像头,所以两人死后,也是死无对证。只要我不说,你不说,没人知道。”
这是白思潼第一次听沈庭树说这么长的话,她微张着唇,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怯怯地问:“你不觉得我坏?”
“保护受雇者的安全,是你应尽的责任。”沈庭树正色道:“你想要什么,尽管提,我将来能办到的,都尽量满足你。”
她顿时摇头:“我什么都不要,你只要别赶走我就好。”
“我没你那么笨。”他嫌弃地看她一眼。
言下之意说她脑子都不动,他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赶走她?
“那以后呢?”她脱口而出,想要收住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白思潼,谢谢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他认真道。
她呼吸一紧,圆眼睛锁住他的面孔。
他却道:“把昨天的饭拿过来吧,我饿了。”
“哦哦,好!”白思潼连忙起身,穿了一只鞋,单脚跳着去拿饭。
她转身的时候,唇角悄然扬起,心里仿佛开了花,都是香甜的味道。
果然,白思潼的脚在经过一天的休养后,好了很多。
第三天早上,她早早就起来了,去山里找了一圈,竟然被她抓住一只野鸡,开膛破肚炖了,两人算是终于有了肉吃。
沈庭树的确是饿坏了,闻到肉香,馋虫大起。
他见白思潼只喝汤,不由问:“怎么不吃肉?”
她笑笑:“我饭量不大,饱了。”
实际,山里的野鸡都很小个儿,估计也就只够他一个人吃的,她只吃了几根鸡肋骨,借着肉味儿,一个劲儿扒饭。
可是,下一秒,她一抬眼,就发现碗里多了个鸡腿。
“吃了。”他开口,眸底是嫌弃:“没见过这么瘦的保镖。”
她顿时脸颊一红,要还给他,他却堵了她的退路:“我不吃别人碗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