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不在,花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努力绽出一抹笑容,又添了柴。
渐渐地,房间慢慢暖了起来,她回到炕上坐着继续发呆。
屋外,沈庭树看到这一切,心头难言的情绪泛滥成灾。
她,明明那么舍不得,却依旧还是离开。她有没有想过,她扔下他一个人,他怎么办?
他也觉得有些凉了,于是,拢了拢衣服打算进屋。
而这时,一只蜡烛快要燃尽,白思潼从炕上下来,吹灭了那根,打算去里面再拿一根点上。
她刚刚转身,就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
心头的警惕让她浑身绷紧,保镖的本能令她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便抓住后面的人,然后一个巧力过去,啪的一下,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沈庭树断然没料到,自己正要叫白思潼,就感觉身子一番天旋地转,而下一秒,便是一阵钝痛。
他眨眼,愣愣地看着地面。
他竟然被她过肩摔了!
而白思潼在摔完人后,才意识到手感不对。
刚刚的人,怎么感觉是沈庭树?!
她转身,看向地面的他,退了两步。
她以为是幻觉,以为自己弄错了,可是,使劲眨了眨眼,他都没有消失!
“二、二少爷?”她呆呆地看着他,甚至忘了拉他起来。
沈庭树缓了缓,撑着地面起身。
“小猴子,摔我?”他站起来,比她高了很多,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这才发现不是幻觉,心头的喜悦胜过了所有:“二少爷,真是你?!”
“为什么摔我?”他对视她的眼睛:“为什么一声不吭离开?”
心头的其他情绪,这才慢慢露了头,彷徨、不舍,还有很多很多:“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坏人,所以——”
“为什么离开?”沈庭树的眸底,有受伤的情绪:“我们说好的,一起去见我的父母。”
她低头:“二少爷,我们不合适的……”
“就因为你是父母和身份不详的孤儿,我却是沈家二少?”他这次的模样很认真:“思潼,是不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
她猛地抬眼,摇头:“不是的,二少爷,你很好,只是我自己……”
她说着,身子慢慢后退,指甲抠着木墙上的纹路:“我和你之间的差距,除了家世,还有好多。”
她继续道:“我只念完高中,参加了保镖的专业培训,后来在S大上学,也完全都是因为你哥哥的关系,才能进去插班。我没有学历,什么都不知道,除了爬爬树,什么都不会。
但是你,你上的是名牌大学,自己把公司办得有声有色。你懂艺术、精通多国语言、见识过很多我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她笑得有些哀伤:“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你呢?”
“你说的那些,都不重要。”沈庭树道:“我喜欢你就够了。”
他的话,好似世上最甘美的蜜糖,让她几乎就要马上沦陷了。
可是,她却也知道,世界上最不乏的,就是热恋里的浓情蜜意。可是,一旦热恋期过去,现实巨大的差距或许能够击碎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一切。
她不想耽误他,也不想她心目中最美好的感情最后成为最伤她的利器。
“白思潼,你说的都对。”沈庭树锁住她的眉眼:“但是,你先回想一下,我们刚来这里时候生活是什么样。”
他继续道:“我浑身是伤,昏迷不醒。你背着那么重我,走了大半夜的山路,找到这样一个木屋。木屋里什么都没有,我躺在床上不能动,所以,摘果子、打水,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做。”
沈庭树指着房间里的一切:“我们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了碗筷、有了储存的粮食和其他东西。这其中,你到底做了多少努力,我不说,你自己都知道。”
他翻开她长满茧子的手心:“这就是见证。”
他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心里,发酵成酿,在心底奔涌。她鼻子发酸,眼眶发烫,可依旧还是死死忍住眼泪,不让它们掉落下来。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能够让重伤的我活下来、能够在艰苦的环境下让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但是,却没有勇气和我克服你说的那些差距吗?”
她浑身一震,眼泪落下,视线顿时模糊。
可是,隔着泪帘,他眼底的光依旧那么明晰。
“白思潼,你有勇气和我在一起吗?”他一字一句:“如果没有,我们一起努力怎么样?”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其实,在他主动找到她的这一刻,她心中的防御也好、恐惧也罢,或许就都早已通通击碎了。
白思潼不断地点头:“庭树哥,我有勇气,我要努力和你在一起!”
不管将来遇到什么,她都有勇气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她爱他,这样深刻的爱,就是生命里最大的勇气。
沈庭树点头:“好。”
说着,他往前一步,将她抱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