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还看出啥了?”
“有没有咳血?”
“有一点,咳得不多。”
“伸舌头,啊……嗯,行了。”林轩久低头唰唰写了一张方子。
壮汉接过一看,“这是啥鬼画符?”
林轩久写了一手很好的草书,她专门练过的,要是拿去书法展都能被夸一句大气,可是识别度上——就比较有难度了。
倒也不怪壮汉一眼瞧上去,完全看不懂。
壮汉怒气冲冲的把方子拍桌子上,“你敢戏弄我?”
“真的不是。”林轩久认真的说,“这方子,你可以拿去任何一家医馆求证,若开的不对症,你尽管去县衙告我。”
她这话说的有点绝,完全把自己的路堵死了。若真有个万一,那她势必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能发下这样的誓言,若不是有绝对的自信,那这人八成就是个傻子!
可林轩久偏偏那般神色从容,安静的坐着,眼底波澜不惊,整个散发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平静。
一点不像十来岁的小丫头,竟有种异样的神秘感。
壮汉被她的气质镇住了,抛掉最初的偏见,审视她片刻,“这可是你说的!”
“嗯。尽管去查。”她带着自信的微笑,“承惠,诊金五十文大钱。”
她要的诊金是真的便宜,原先的坐诊郎中,诊金便是四百文起。
壮汉倒真的动摇了,这小丫头片子,哪怕完全信口胡扯,他也不过损失不过五十文钱,可若是有用呢。
他犹豫着,还是爽快的付了诊金,收下了方子。
病患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
可到底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看病。等郭常大老远搬来救兵,林轩久也不过看了三人。
从诊台退下,衙役也刚巧带着药材离去,闻清谭将人送出门,跟林轩久对视,只剩下一阵苦笑。
两人去了后堂,闻清谭立即不赞同的说她,“你把话说的太满了。”
他原以为阿九是个做事稳重的,不指望真的能治好什么疑难杂症,好歹拖拖时间。
可谁知她竟然当众立下那么重的誓言,万一出了什么事,让他这个当师兄的连善后都做不到。
不同医术传承,医方开的自然不会完全相同,怎么可能会有完全被所有郎中认可的医方。
“无妨,我虽不敢妄言精通医术,但治这种小病的自信还是有的。”林轩久淡然道。
闻清谭仍然不太赞同,还想劝诫这个小师妹,行医要求稳。
忽然听到药童来传话,“掌柜的,您快去看看吧,替班的李郎中说有个病人他看不了。”
闻清谭不坐诊,但是遇到治不好的病患,他也会出手。
林轩久自然跟着他去了。
大堂里,一个妇人怀抱着四五岁的女童,凄楚的跪在地上。
“郎中,求你救救我的囡囡,我给你磕头了。”
李郎中无奈的说,“你的孩子头痛发热,恶风无汗而喘,邪热郁积于体表,为伤寒。原是能治的,可是现在已经烧成了这个样子,想必病程日久,只能恕老朽无能为力了。”
妇人失声痛哭,“囡囡,对不起,是娘没用,没能早点带你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