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欠了二两的赋税,就拿这个顶了。”
王氏屁股着地,摔的实实在在,震得浑身都疼,脸色立即白了。
可她还犹自不甘的尖叫,“我的镯子!”
那镯子可不止二两银子,是她手里最贵重的资产,也是她在林家的底气!
衙役走了出来,对着林强扬了扬金镯子,讥讽道,“这叫没钱。”
林强哑口无言。
王氏撵了来,一脸的肉痛。
她不敢再拦着衙役,抓着林强的手哭诉,“把我镯子换回来,那是我的嫁妆!“
林强被嚷嚷的心烦,才这一会儿功夫,他家小院的外头又给乡邻围满了。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正对他们指指点点,间或一两句传了来,说的林强面红耳赤。
“先拿去顶了今年的赋税。”
林强压低声音,硬着头皮说。
他心想家里没银子了,王氏应当知道,也应当会理解他。
可王氏却不这么想,一听自己的镯子回不来了,心里犹如被剜去了一块似的,疼的她上不来气。
她忍不住倒退,厉声大骂,“林强!你们林家连我嫁妆都贪,还要不要脸了?”
被自己的女人指着鼻子大骂,林强只觉得脸皮火烧火燎的。乡邻的议论,衙役鄙夷的眼神,无一不刺激着他男人的自尊心。
可最让他感到受不了的,是林轩久似笑非笑的神情。
林强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火气压制不住的冒了上来。
他抬手一巴掌甩在王氏脸上,“你嚷啥嚷呢?不就是个烂镯子,家里这些年,缺你少你的了?再嚷嚷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王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泪成串的掉下来,“林强你不是人!你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吗?我嫁进你家,为你生儿育女,任劳任怨,可你连我最后的嫁妆都要抢!你们一家子好吃懒做的吸血蚂蟥,没用的窝囊废。和离就和离,你们这一家子,我还不伺候了呢!”
说罢进屋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就出去了。
衙役不知怎么的居然还不走,他们不走,看热闹的乡邻也不走。
林老太看着王氏远去的方向,急得要死,跺着脚,冲林强喊,“愣着干啥,快去追啊!”
正值秋收,里外都是活,做都做不完呢。王氏这时候走,他们可咋办?
好死不死的,林轩久偏也在这个时候开口劝说,“是啊大伯,大伯娘也是在气头上,别张口闭口的和离,快去追回来啊。”
林强越发恼怒,更加拉不下脸来追,冲着王氏背影怒骂,“走了好,走了就别回来了!”
王氏脚步一顿,步子立即迈的更大,几乎跑了起来,转眼走远了。
林老太心中对她也生出了怨气,这儿媳妇平时瞧着挺好,可也忒自私了,专挑他家不好的时候发难。
她狠狠道,“她要走就走,等咱家熬过这场难,阿田中了进士,咱全家都进京享福,她就继续熬在这穷山沟沟里!”
林轩久嘴角勾起了若有似无的笑意,又很快敛去。
她差点要被林老太的异想天开给笑喷了。
林老太到底知不知道科举之路又多艰难?别说林田现在连个童生都不是,就算是考上了秀才,那能中举的,都是万中挑一的人才。
谁有底气敢妄言一定能中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