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这才重新拔高了声音,“赵文广出列!”
又过了半晌,才有人磨磨唧唧的走了出来,在曾贡康面前行了军礼。
“见过统领。”
鲍舒问,“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报道?”
赵文广垂着眼,“我兄弟病危身边离不了人,所以来的晚了,还请大人恕罪。”
“你兄弟是谁?生了病了,为什么不去伤兵营?”林轩久问。
赵文广陡然抬头,憎恶难以言喻,咆哮道,“分明是丑医你不肯收治,如今还说什么风凉话!”
“我什么时候不肯收治?”林轩久问,“哪个告诉你的?”
赵文广下意识的看向了曾贡康。
林轩久扬声说道,“如今正当时疫高发期,伤兵营只要确定来者有病有伤,都会无条件收容。
还未有过拒绝患者的前例。”
别管以前伤兵营是怎么个收治前提。
到了林轩久手里,那就得按照她那套来,只要来求医,就统统收治。
至于治不治得了,那是她的事,该由她考虑。
身为伤兵,需要考虑的,只是愿不愿意配合治疗。
赵文广突然显得很激动,极其暴怒的大吼着,“你这个伪君子,当时我带我兄弟在伤兵营外头吹了半宿冷风,你根本不肯见人。”
被他声音吼的,营地不少人都探头出来静静地看着。
“什么时候的事?”林轩久不为他的愤怒所震慑,依旧十分平静。
“就之前打仗的晚上。”
那时候林轩久在救林福,确实没露面。
“我在抢救其他病人,但伤兵营有人值守,不可能去求医无人收治。”
赵文广悻悻道,“你是总兵官面前的红人,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罢,我跟我兄弟贱命一条,在你面前不算个事。”
“我不敢说每人都是平等的。
但是只要在军营,愿意为国尽忠,在我面前,就没有人的性命的卑贱的。”
林轩久瞥了一眼赵文广,“如果愿意作践自己的,那都另说。
既然你说你在伤兵营求见我,吹了半宿风都没见到人,请问你是站在在哪里吹的风?
又是通过谁来求见我?
说出名字,或者描述出特征,我自会去严惩接待你的军医,给你个交代。”
“我……”赵文广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林轩久道,“说不出来吧?
我伤兵营情况特殊,因着收治了疫病感染者,故此在进出入口设置了防疫卡,进出入都有登记。
在来之前,我查过了登记记录,并没有你的记录。
赵文广我不知道你是受谁指使来污蔑我,但是你要明白如今时疫当前,所有人都处在风险之中,无人能保证一定能幸免于难。
扳倒我,于你于整个大营,并没有好处。”
“我、我不是……”赵文广慌了。
鲍舒上前一步,“内有时疫肆虐,外有大敌未退,尔等却只关心自己眼前的蝇头小利,而不将整个大营同袍性命放在眼中。
你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放心让你上战场,怕不是会被你背后捅了一刀子都不知道。”
赵文广吓坏了,“不是的,是我兄弟真的不行了。
是、是军医诊断过他活不三天了,我才这么激动。”
“嗯?什么病,会活不过三天?”林轩久问。
“我兄弟他打娘胎出来,心脏就不太好。这次突然犯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