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勾起唇角。
这种被人全心意维护的感觉,真不赖。
说书人脸色惨白,几乎没了人色,眼神不住闪烁,尽是挣扎之色。
最终他咬牙,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时候,额头已经磕破了皮。
“谢大人饶命,我就是个说书的,靠着给人说些新奇故事讨个赏钱。
这赵神医的故事也是小的从茶馆里听来零碎消息,胡乱拼凑出来的。
是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搬弄了是非,损了谢夫人的名誉,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还请谢大人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一口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林轩久就知道光靠着说书人咬不出设计这场戏的幕后之人了。
她顿时兴致缺缺,“初犯难道就不是犯错了吗?
若我未来的夫君真的相信了你的谣言,与我感情生分了,我又哪儿说理去?”
说书人张了张嘴,想说谢参将这一来就是给护犊子,哪里是会轻信的人。
可林轩久这话能说,他却不能说的。
说书人膝行到林轩久面前,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谢夫人说的是,初犯也是错。
是小的说岔了,都是小的不对,小的给您赔礼道歉。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有一大家口子要养活,也就是为了讨口饭吃,才颠倒黑白,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还请谢夫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说书人态度诚恳,言语凄切,加上一脑门子的血,模样着实可怜。
反观谢东湘林轩久锦衣华服,家仆成群,气势迫人,是典型的高门大户的人家,这么看着还以为他们仗势欺人似的。
有的人会以强逼人,恃强凌弱。
而有的人,则是以弱逼人,他弱他就该受到原谅。
人都会对弱者产生同情心,分明是说书人作恶在先,可他这么可怜兮兮的一求饶,林轩久若再揪住不放,弄得反倒显得是她的不对了。
人群已经有人小声议论开了。
“哎,说的也是,这说书人不就随便讲点故事,给人听了图个乐子嘛。咋就动辄打杀的,真吓人。”
“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咋还不能说了。要我看这女孩子家也矫情。”
“说书人是为了生计,都这么求饶了,还抓着不肯放过,心也太硬了点吧。”
“听说谢参将本就是不讲理的,这是给未婚妻撑场子的呢,自然是不能轻饶的。”
看热闹的当然不嫌事大,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慷他人之慨。
最恶心的是连谢东湘都说道进去了。
林轩久冷笑,这是当她好欺负呢?
她垂眸敛神,一秒换上了柔弱无辜的表情,“看先生你说的什么话啊?
你在我家门口做生意,败坏家母的名誉,说起来也就是小事。
最严重也不过就是我跟着名声坏了,嫁不了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