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宵禁,要不是谢东湘出示了自己的令牌,他们都进不了城。
林轩久贝齿咬着下唇,有些恼怒,更多的是窘态。
不是对别人,是对自己。
她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的功夫。
什么叫色令智昏啊!
人家病人正等着救命,她搁这儿耽误着,实在是不该。
谢东湘瞧着她面色不太好,凑了过来,“阿九。”
他尾音拖的很长,像是餍足的猫,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别靠我那么近。”林轩久一巴掌糊他脸上。
正有气没处撒呢。
不过给这么个窘事一打岔,她确实没什么心思去担忧孙家了。
谢东湘拉起的她的手,“快让我看看打疼了没有?”
“你给我正常点,别黏黏糊糊的。”
林轩久抖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狼狗装奶狗卖萌,是何等的违和感。
谢东湘果然一秒正色,“卓然郡主算起来,还是爷爷的长辈,她年纪大了,有个什么情况都是正常。
阿九你去了,也尽力而为。”
林轩久点头。
如果可能,她还是想帮卓然郡主度过这次的病情。
毕竟是平昌王头一次开口求她,她也有点想要表现的欲望。
让这个素来还没有真正重视起她本身价值的血缘祖父,认识到她的实力。
因着这份心思,林轩久拒绝了谢东湘先去永宁侯府修整的提议,决定连夜赶去秦国公府。
马车再秦国公府门口停下,下人去敲门,很快就有人来迎接。
这人是秦兴邦,是秦国公的长子,也是已故谢二夫人的弟弟。
他只比谢东湘大六岁,可算起来,还是谢东湘的长辈。
谢东湘规矩的下车,给秦兴邦行礼。
“我日夜兼程,从清河州赶路而来。
考虑救兵如救火,才贸然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秦兴邦语气平平淡淡,“来都来了,那就进来吧。”
并没有多少激动热络,连表面的掩饰都不屑做。
来之前,林轩久就知道秦国公府的水深,对秦兴邦的冷淡,没有放在心上。
知晓丑医应的是平昌王的邀请,秦兴邦并没有在给祖母治病这点上故意给林轩久使绊子,引着她进了卓然郡主的卧房。
谢东湘是外男,只能留在屋子外。
卧房进门,右手就是一架百宝阁,林轩久粗略一扫,发现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她只随便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跟着秦兴邦走进了内室。
卓然郡主的寝室里有好几人,这么晚了还守在屋里。
秦兴邦快走了两步,对靠坐在卧榻边的老年妇人道,“母亲,永宁侯府的谢参将带着他的幕僚丑医来了。”
竟然是秦国公夫人亲自侍疾。
这么一把年岁,十分不容易。
林轩久多留意了一下她。
秦国公夫人也有五十好几,可保养很好,面上敷了厚厚的粉,加上夜晚烛火不甚明亮,乍一看,就像三十出头的样子。
依稀还能看出她年轻时候的姿容,定然也是极其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