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轶修眼睛危险的半眯着,目光从虚弱的沈墨卿面上扫过。
“她自己背着我不知道干什么事去了,把自己弄个半死,难道我还要给她负起责任来?”
谢东湘放下茶盏,“既然娶她为妻,护她周全,难道不是丈夫应该的吗?”
“那我就活该被她拖累死?”宋轶修气笑了,“凭什么我就要为她带来的麻烦买单?
就因为是夫妻?”
沈墨卿轻声道,“琅王爷眼中,我便只是个会带来麻烦的拖累吗?”
宋轶修微顿,本心来讲,沈墨卿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
是他见过的女子里面,最体面,最有头脑的,而且非常善解人意。
宋轶修娶她为妻,不说夫妻之情,可至少还有几分同盟之意的。
即便是作为下属来讲,沈墨卿都属于非常得力的那一档,能力、魄力、决断力,样样都不差。
过往一年中,宋轶修也确实将很多工作交给了沈墨卿,她从未辜负过自己的信任,每次都完成的非常好。
实际上这次沈墨卿突然失手,生命垂危,宋轶修是最感到吃惊的。
在他认知里,沈墨卿是个非常识大体的人,她清楚冷静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走的每一步都经过计算。
按理这样的人不该冲动冒险,让自己置身险境。
到底有什么理由让沈墨卿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去做到的。
宋轶修的语气明显缓了下来,“可千不该万不该,将我母妃拖下水。”
林轩久看着他,只觉得他薄凉的厉害。
“我于沈墨卿只是朋友,助她只因人情。
谢东湘、曲贵妃甚至跟她没有联系,只因为我的任性,他们都会冒着风险施以援手。
倒是身为亲婆母的徐淑妃,合该置身事外?”
说白了,就是没把沈墨卿放在眼中罢了。
被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宋轶修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神色几经变化,落在了沈墨卿苍白虚弱的脸上,化作一声叹息。
若非涉及了徐淑妃,宋轶修都并不是说不愿意救沈墨卿,他只是气恼自己似乎被当做外人防备着。
“我只是希望,有什么事都能事先通过气……”
软化下来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琅王妃背着王爷行事,也没见把王爷当作家人啊。”
常嬷嬷端着手居高临下的看了眼沈墨卿,转向宋轶修,换上了另一幅腔调。
“王爷,淑妃娘娘在宫里的艰难,您是知道的。
王妃若是将娘娘当作婆母敬重、孝顺,就该体恤她的不易。
即便是不能帮衬着点,也至少不该拖累她啊!”
宋轶修本来都软化的态度,似乎又有动摇的征兆。
他也在深宫里待过,不受宠爱的宫妃,被无视的皇子,母族遭到圣上厌弃,日子能有多好。
那常嬷嬷还在说,“琅王妃既然背着王爷行事,还是那等见不得光的地方染来的蛊虫。
怎生好意思,再要求王爷您为她的过错善后扫尾。”
常嬷嬷的话跟刀子一般,每一句都扎在了宋轶修心里,他的脸色都要挂不住了。
常嬷嬷所言,基本就都是宋轶修所有怨气的源头。
林轩久光是听着就要炸了,这不要脸的说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义正严辞的批评人,真正一朵清新脱俗的老莲花!
正要挽起袖子干死这个老婆子,被谢东湘一捞拦下了。
他往沈墨卿那边丢了个眼神,示意林轩久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