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刚才思及旧事,便也有了些倾诉欲,趁着挑选了院子,还需要人收拾,她便拉着高家表兄坐在院子里说了起来。
这一说,就到了日头偏西。
连晚膳都是搁在了院子里吃的。
才入夏,没有阳光之后,淮宁城的夜晚还是有点凉意。
林轩久止住了话头,觉得喉咙有些微痛,可高家表兄还听得意犹未尽。
“再说嘛,你在离人坊那船上怎么了?怎么逃命的?”
刚巧萍柳来了,给林轩久汇报说两间厢房都收拾妥了,闻言偷偷去瞄林轩久。
林轩久便笑嘻嘻的来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气的高家表兄几乎要跳起来。
“关键时刻就不说了,你这放在堂口里说书,是要被打的哟!”
林轩久笑道,“才不会!一看二十七哥就知道你根本没去过堂口。
就是要卡在关键时刻,才能勾的听众明儿再来。”
高子越悻悻道,“我要敢去那种地方,早就要被我爹跟祖父打断腿的。”
武国公高家儿郎多,管束方面就更加严格。
毕竟男孩子们凑一窝,学好不容易,学坏可太轻松了。
要是一个带坏一窝,一窝儿子们全都干坏事,武国公府就别想消停了。
在高子越这一辈儿,男孩子们过得简直就是军营生活,别说那些勾栏卖笑之处,就是酒肆堂口,都不让沾。
要是哪个敢偷摸摸的犯禁,一旦让长辈知道,那是真的会物理意义的打断腿。
反正儿子多,打残一个儿子也不心疼。
残一个儿郎,总好过残一个家族。
高子越堂堂儿郎,还在京城里长大,见识却比林轩久还少。
听林轩久的经历,都听到热血沸腾,被林轩久揭了短,也只得红了脸,没能反驳。
林轩久瞧着好笑极了,还反而宽慰,“我倒觉得二十七哥你这样的很好。
门风整,脾气好,没沾染那些坏风气。
是真正的好儿郎呢。”
高子越好气又好笑,戳了她一指头,“谢谢你这么安慰我,我本来对那些地方也不感兴趣。
勾栏堂口有什么好耍的,就算得了片刻欢愉,也不过都是些虚的。”
这话说的萍柳忍不住都看了他一眼,发现高子越抬了视线,又立即移开了去。
高子越心思不会放在林轩久以外人身上,萍柳偷看他,他也没放在心上。
倒是林轩久意识到了,等跟高家表兄告辞,分别回了自己的屋之后,她目光就一直追寻着萍柳。
萍柳只得低着头做事,最后实在顶不住了,才在林轩久面前跪下。
“主、主子……”
林轩久目光不变,“萍柳,我看中你,便是因为你聪慧知道把握机会。”
萍柳抖了抖,头低的更低了。
好半晌才轻轻的说,“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很惊讶世上还有高家表公子这样的男人。”
她是画舫里待过的,见过的男人都是那样子的,所以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