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要钱,家里父母又很康健,轮不到他们当家作主的。
分家?
杨槐花是不想的,婆婆虽然厉害,可是对她好,对阳阳也好,能帮着带孩子呢!
既然如此,也就只有他自己去寻钱路了!
沈晚喜看他大哥脸色就猜到他什么想法了,“你要是感兴趣,我明儿帮你问问情况?”
“没事,我自己去问他!”
沈晚喜有点儿担心,“大哥,他每天都挺累的,那活一定不轻松……”
“这年头干什么轻松啊?不怕累。”
兄妹俩这头说着呢,沈爱农就跟于桂芳听着。
说起来他们手里也不是没有积蓄,可是这不是三个孩子吗?老大想多谋点钱也正常,沈爱农并不是那刻板的人。
“既然想干,那就问清楚了,决定下来你再跟我好好聊聊。”
沈爱农这态度就是支持了,沈卫国一时欣喜,“我等会儿就去找他!”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沈卫国“病了”,大队修路去不了,只好在家休养了。
但沈晚喜知道,沈卫国作息完全颠倒了,夜出昼归的,第二日的衣服上猪屎味儿跟血气混合。
想来是已经在干了。
想到白宇手里那些走私过来的东西,想到大哥跟周延元这如火如荼的私活,沈晚喜不禁有些担忧和向往。
人们已经无法满足于当下,心思活络的人也已经开始了,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头顶那四人的大山还压着……
眼下是黎明前的黑暗,沈晚喜无法说什么让他们等等的话,也只好把灵泉水往两家的水缸里撒,多少能补补身体的亏空。
快要入冬,工程队的活也越发慢了下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天气恶劣的时候往往不能出工。
也就在天空飘下第一场雪籽的时候,大队出命案了。
邱月投河死了。
这邱月,便是从前撺掇了亲妈胡爱梅去偷工程补助粮食,给知青刘君义的那个。
都是一个大队的,谁都没有恶毒到专程去邱月面前说什么,这三个月过去事情也就渐渐淡去,新一轮的闲话盖过了这事。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她居然死了!
死状沈晚喜是没有看见的,可是有人绘声绘色的传了出来。
“你们是没有瞧见,她穿着一身花色夹袄,藏青的裤子,鞋居然还是小皮鞋,穿得跟那城里姑娘似的,只可惜脸整个都泡发了飘在河里,脸色乌青乌青的,吓死人了!要不是她妈胡爱梅过去,谁能认得出这是邱月啊?”
“邱家条件不是很好啊?她哪来的钱置办这些衣裳行头?”
有人便跑偏了。
“这谁知道?难不成是那知青……”
“这怎么可能?那知青也不是个有钱的,况且之前就已经跟邱月断了嘛,你忘了邱月要死要活闹着上吊了?”
“这倒也是啊,可、可这都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
沈晚喜也想知道。
既然是出了命案,大队里就不能自行处理了,县里的公安乌泱泱来了。
吉普车把遗体运走的时候,几乎整个大队都出来围观了。
沈晚喜晃眼看过去,也只看见了那双小皮鞋,但车后备箱很快便关上,她并没看清楚,只是恍惚觉得眼熟。
人都在朝公安那里挤,却又不敢挤得太过,然而趋势总归是朝里去的,少有人朝外走,因此就十分显眼了。
只见何小梅面色惶惶朝外奔,半路崴了脚,王晓辉便去扶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