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辉紧握手中纸张,看着周延元的背影喃喃说:“老师是不是彻底不想认我们了?”
“那谁知道呢?”赖友明沉下了脸。
“你说,炸山是不是真的错了?”
“这是我们三个合力算出来的数据,你不相信自己吗?”
赖友明加重了“三个合力”这四个字的音,王晓辉听后肩膀耷拉下来,“但是老师主持过大大小小近十个工程,他说不能,那——”
“他老了!”赖友明不耐烦的打断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忙放缓了声音弥补,“经历过贪污工款的事,他或许也没有从前那么清明了,更有些畏首畏尾,晓辉,不要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
“我知道了。”
赖友明故作轻松地揽了揽他的肩,“好了,等老师来了我们再聊这事吧,或许他是对的,但或许他错了,这些我们先放一边——你跟大队里那个姑娘的事,怎么样了?”
王晓辉被转移了注意力,闻言有点儿不好意思,“她就是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各方面都很不错,我想如果家里松口,我就可以把她带去省城……”
“是吗?那很好啊,毕竟学问是可以再学的嘛,但人品却不一定。”
“嗯,我也这么觉得!”
这边离开的沈家父女跟周延元也在说话。
“杨老师是老资格了,在咱们大队里呆了这几年我们也没害过他,他不会故意阻拦啊?那这炸山是真有问题?”
沈爱农再次确认。
“是的,老师说不应该炸山,这个山形想开路得做盘山公路跟隧道混合,一味的炸山开隧道只会造成更加困难的前景和人员伤亡,并且开隧道的成本是很高的。”
沈爱农毕竟是长辈,听见了周延元最后一句话眉头猛地一跳。
他作为丰收大队的大队长,自然知道杨士铭是为什么会被下放的,不就是贪污工款吗?
可是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贪污一定有隐情,不然沈晚喜跟周延元不会这么偏向杨士铭。
他们跟杨士铭相处这么久,又都不是那糊涂的人,怎么会分辨不出杨士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沈爱农含糊问了下,“你老师有没有评价过他这三个弟子?”
“堕落,好大喜功,一叶障目。”
这是杨士铭的原话,周延元冷静复述出来。
头一个词便听得沈爱农确信了内心的猜测,他的面色凝重起来。
“我得写信上报一下情况了。”
“嗯,麻烦沈叔叔了!”
沈晚喜跟老爸打过招呼,又跟着周延元溜了。
其实她刚刚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什么,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抓住关键问题。
“周哥,你刚刚跟我爸打什么哑谜呢?”
“杨老师是因为被人举报贪污工款才会被下放的,那三个人一心想要炸山,这本就不符合实际情况,开隧道的成本可不仅仅只是炸山的成本那么简单,后续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总是周延元并没有直说,可是沈晚喜懂了。
“他们想贪污?”
“不好说,也可能就是单纯的觉得炸山开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这就夸张了,带着点儿若有若无的嘲讽。
“你说,杨老师被诬陷,被举报贪污工款跟他这三个弟子会不会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