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一万,你把这个协议签了,咱们两清!”
此刻,岑慧欣试图瞒天过海。
周延元目视她眼神,又瞥眼看了下那个大编织袋,“你跟我们上去,点清楚以后再签。”
“还要上去?那我不得登记?!”
“不必,又不让你留宿。”
瞧着周延元那意思,必须上去清点完到底是不是一万才签,岑慧欣也没办法了,只得跟着过去。
招待所前台看见进来一个打扮奇怪的女人,便说:“这人要跟你们住?过来看一下证明。”
沈晚喜便笑着说:“姐,我们不认识她,她儿子娶了城里媳妇好久不回家,她要进城找儿子,看着怪可怜的,求我带她洗个澡去见儿子呢!”
岑慧欣一口老血堵在喉咙不上不下的,这死丫头真的不是在暗讽她?
就连周延元听了这话也是心中复杂,最后化为一抹笑印在唇边。
那前台心软,想了想就说:“那行,两个小时之内必须离开啊!”
“没问题的,姐你放心吧!”
三人一道去了周延元的房间。
一进房间,岑慧欣就没好气的挺直了背,把脸上的丝巾拿掉,“你们俩可真行,说要拿钱也不定个地方,一整个白天都在外边,想找都找不到人,逼得我穿这种衣服过来,是故意羞辱我?”
“大妈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谁逼你穿成这样的?我看你昨天穿的那套不就挺好看的。”
沈晚喜笑嘻嘻回应。
岑慧欣白了她一眼。
她一身漂亮衣服,怎么把钱装过来?如何正当合理?
“反正钱就在这里,你们自己点,协议先签了!”
岑慧欣将一式两份的协议递了过去。
周延元接过来,眼睛一扫,唇间就流露出一抹讥诮。
“因周延元恐吓威胁导致岑女士精神受损……岑女士不再追究,双方友好协商,周延元不能再出现于北京,不能造谣或披露岑女士的过去,抹黑岑女士,否则赔偿人民币十万元。”
周延元把短短几行字念了出来,总是语调平淡,但难掩嘲讽。
岑慧欣听着他念,头一扭,“就是这样!签了这一万你就能拿走!”
“你这协议有问题。”
周延元随手丢向一旁。
岑慧欣瞪眼,“有什么问题?你要是遵守诺言不来北京,这十万根本不用你赔!”
“我指的不是这个——你不是自称是我妈?难不成你忘记我叫什么了。”
周延元收敛起讥诮笑意,微沉着脸道。
岑慧欣喉间微动,“你没改名?你不是叫——”
“是,我现在确实是叫周延元,但是那不过是我口头上放弃了你给的名字而已,所以这里的名字,还需要改。”
岑慧欣一时间心绪万千,深藏在心里的愧疚被勾出半分,也好说话了许多。
“那……重写两份吧。”
岑慧欣执笔,又重写了两份。
而周延元看着她那一手跟父亲五分相似的字,咬紧了牙根,面色越发沉了下去。
他的字也是周颉生教的,启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