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噎住,想了半刻觉得自己根本说不过魏明绯,在这里不过白白受她折辱,干脆啐了一口转身出门。
魏伯山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实在觉得丢人至极,而且林氏方才将魏成廷的丑事和魏家的拮据一一说出,他只觉得自己在魏明轩面前抬不起头来。
“祖父,先将身体养好吧,别的事都稍后再说。”魏明绯将他扶到床上,伸手在他脉搏上探了探。
“不必费心给我号脉了,”魏伯山微微阖目叹了口气,“我这身子自己清楚的很,本就老了,再加上近来这些事......”
两行浊泪自魏伯山脸上滑下。
魏明绯微微有些难过,别过脸去,也不愿多说什么,这些事,不过都是前有因后有果,她也没有什么好安慰他的。
“这镯子,你带过去给你母亲,放在我这儿,始终都要被人觊觎,”魏伯山将盒子递到她手中,“而且这镯子,本就应该给长媳。”
魏明绯没有收,将盒子推回去,“既然是祖母的遗物,祖父就留个念想吧。”
魏伯山忽然又激动落泪。
“我竟没有想到,这些孩子里,你是最有出息的,当初成廷机敏聪慧,我对他抱有厚望,结果竟成了这个样子,萱儿灵巧懂事,可我听闻她后来做的那些事,也失望至极。”
“倒是你,从小讷然温吞,谁知大了竟然这样独当一面,你若是个男子,我真是死也瞑目了!”魏伯山说罢竟然呜呜哭了出来。
“我是不是男子,对魏家该尽的义务一分都不会少,”魏明绯果决说道,“至于其他人,祖父还是放宽心吧,你也没法替别人操心一辈子。”
魏伯山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明白。
良久,他拭了拭泪,“你在镇南王府近来如何,郡王等人对你都还好吧?前些日子我听人说你竟然进了大理寺,找人问了几回也问不出什么。”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下镇南王府已是我在掌事。”
魏伯山连连点头,“那我便放心了,镇南王府终究是深门大院,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这话倒是说得由衷,魏明绯温声应下。
陪魏伯山说了一会儿,魏明绯便起身告辞,前往李氏房中。
李氏已经听闻林氏在魏伯山房中大闹一事,猜想女儿也已经知道魏家当下的处境,有些尴尬又苍凉地笑了笑,“本来不想让你烦心的,没想到还是被你听到了。”
“母亲,我们何时要这么见外了,就因为我已经嫁出去了吗?”魏明绯我这母亲的手道,“就算我不是魏家的什么顶梁柱,可我始终是母亲的女儿。”
李氏低下头,心中既欣慰又难过。
“魏家若是发达,你在镇南王府还有些面子,若是没落式微,只怕傅宴和他们......”
“母亲这话我却不认同,”魏明绯看着她道,“娘家若是光耀,我面上不过多贴些金,想要过得舒坦,终究还是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