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召臣妇来询问太子殿下的病情,可是臣妇发现皇后娘娘宫中的熏香麝香太重,不利于女子调养,因而在给皇后娘娘诊脉。”
魏明绯答得十分坦然,而且沈皇后询问赵契亭的病情,听上去也合情合理,元庆帝一时也说不出哪里不妥。
“起来吧。”元庆帝淡声说道。
沈皇后扶着魏明绯的手,缓缓起来,心头的石头总算落地。
“圣上何须亲自来此,有什么口谕,让人传来便是。”沈皇后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元庆帝看着她死人一般苍白的脸色,眼中带着几分适意,嘴角若有若无地浮起一抹笑意,“朕来瞧瞧皇后不好么,今日一早见你脸色不大好,正好路过此处便来看看。”
“多谢圣上挂心,臣妾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这几日睡得不大好。”沈皇后依然满脸木然。
“既然如此,皇后便好好将养吧,朕先回宫了。”元庆帝起身。
魏明绯见他这么快便要离开,猜测大概是因为自己在此,才不便做些什么。
送走元庆帝后,沈皇后忽然身形一晃,险些就要晕倒!
迎露等人将她扶回床上,又换了衣裳被单,这才纷纷退下,令魏明绯再上前诊治。
“方才若不是你在此,只怕我又要遭罪。”沈皇后突然开口道。
魏明绯停在耳中,手上扎针并没有顿住。
“我宫门前那个洒扫的宫人,你应该见过吧?”沈皇后又开口道。
魏明绯想了想,自己每次过来,院子里总有一个太监在院中,只因那人身形高大,容貌也算俊美,她便稍稍注意。
“嗯。”魏明绯含糊道。
“他本是大理寺的侍郎,京中曹家的嫡长子,”沈皇后说着,脸上落下一颗清泪,“也是我青梅竹马的少年郎。”
魏明绯心中有些震惊,她竟然将此事说给自己听!
“可本宫是什么身份,注定要成为大周的皇后,怎么可能与自己的青梅竹马长相厮守?”
魏明绯心中腹诽,就算不能长相厮守,也不必将人家变成太监留在自己身边吧?
“本宫知道你想什么,”沈皇后目光一厉,“是圣上容不下他!生生将他革了官职,拿到宫中净了身,再送到本宫宫中做一个洒扫!”
魏明绯心中惊叹,这戏本子上的故事,没想到竟然在此处成了真!
“就算如此,圣上依然不放心,每日都要赐下落胎药,只防着我再有身孕!”沈皇后的目光渐渐阴鸷起来,“他已然是个宫人了!圣上竟然还不肯放过!”
魏明绯却想着另一件事。
一个宫人,真的值得元庆帝这般提防?
她也曾听过,元庆帝当年靠着沈家的势力,在一众皇子中险胜,当年两方定然有契约,不然元庆帝也不会立赵契亭为太子。
可是现下赵契亭是死是活,他似乎都已经不大关心,又对沈皇后这般苛刻,想来已经是要卸磨杀驴。
如此想来,沈皇后还指望着赵契亭能继承大统,简直异想天开,她母子二人的性命能否保住都是未知,而沈家的前程就更加渺茫了。
“你以为傅宴现在风光无限,圣眷正浓,是什么好事?”沈皇后冷笑一声,“这盘棋里,我们都不过是颗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