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镯子,是镇南王府家传之物,”傅宴看了一眼道,“还有那掌家的印子,母亲给了你,想必就是承认了你是王府的女主人。”
魏明绯默然,其实她并不在意这些。
她是恩怨分明之人,程氏之前一再与人陷害她,也许此刻人之将死,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可即便此刻她已经性命垂危,魏明绯还是不准备原谅她。
她并不稀罕那枚掌家的印子,她所想要的,不过是与傅宴,还有腹中的孩子好好地过这一生,旁的事,她并不关心,也不想白白担着那责任。
“你不想要那印子?”傅宴从她神色中看出一二。
“我不喜欢管这么大的王府,只想管着你一人便好。”魏明绯看着他笑道。
傅宴轻笑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
“不爱管就不管,此事找个合适的机会推了便是。”
魏明绯释然一笑,爽快地点了点头。
二人吃罢晚饭,在榻上坐着说话,傅宴心中有些触动,话竟然也多了些。
“幼时,我与母亲便不太亲厚,我总觉得母亲对大哥亲切些,后来大嫂生下傅宁禹,我又觉得母亲待他比我还要亲些。”傅宴沉声道。
魏明绯也有这样的感觉,刚到镇南王府时,她便看出来了,程氏对傅宴是疏离,后来她又发现,程氏似乎还有些怕傅宴。
总之,他二人就不似寻常母子那般亲密。
“也许父母对某个子女会有些偏爱吧,”魏明绯道,“我父母只得我一个女儿,自小便也只宠着我一个。”
“每逢见别的孩子有母亲哄着,我都十分羡慕,”傅宴目光落在那融融的炉火上,怅然道,“可偏偏父亲冷峻,母亲疏离,我自幼就好似不受他们待见一般。”
魏明绯见他脸上是少有的怅落神色,便起身坐到他身边,靠在他臂膀上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倒令你更自立了。”
“没人护着,自然要自己护着自己,”傅宴轻笑一声,“现在,我还要护着你,护着咱们的孩子。”
“何止,”魏明绯笑道,“你还护着大周的百姓。”
傅宴眼含笑意,将魏明绯搂在怀中,“等边疆平定,我便呈报圣上解甲归田,带着你回江南去吧。”
大周皇室原起家于江南,追随的众世家也都是江南人氏,傅家也不例外,傅宴曾被寄养在江南,一直对故乡念念不忘。
如今元庆帝这般行事,他只想好好守着妻儿在江南过那神仙眷侣的日子。
“好啊,”魏明绯眼中满是憧憬,“将来咱们回江南去!”
前一世,她便出生在江南水乡,听傅宴这么说,她觉得十分高兴。
而且宫中暗潮涌动,不但是傅宴伸出漩涡之中,就连她自己也难以幸免,他们二人又怎么可能次次走运?
万一有一天元庆帝起了杀意,傅宴就算一夫当关,又怎么可能护得全家平安?
而她,就算一手回春之术,可是在觉得的权利面前,她能做的实在有限!
几次的牢狱之灾已经让她想明白,早早抽身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