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文永年点点头，拉他在沙发旁边坐下，他注意到刘学的身上只穿着学校配发的冬季校服，以及里面的一件毛衣。

这点衣服根本不够在北方的冬天御寒，如果继续待在外面的话，说不定会生病。

沙发这里很暖和，距离暖气非常的近。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出来？”

文永年没有生气，虽然说经常会有调皮捣蛋的孩子晚上偷偷溜出来，可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是想要多玩一会。

看到自己之后，都会乖乖的认错，然后回去睡觉。

“我想回家。”刘学低着头，身体不由自主的靠近暖气，文永年注意到，他的头发上还有未曾融化的雪花。

“这么大的雪，你要回家？”

他有些理解不了，这个年轻孩子的心里在想什么，这背后肯定有隐情，能让他在北方的冬天里，深雪中跋涉。

“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一说，饿吗，我这里还有吃的。”

文永年回到里屋，将学校配发的饼干和面包都拿出来，这些原本是给教师的福利，当作免费的小零食。

只不过文永年六十多岁的人，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平日里就把它们当做奖励学生的东西，自己这里还存了很多。

看得出来，刘学有些饿，撕开包装袋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文永年仍在静静的等待着，没有说话，看着刘学一点一点的吃东西。

直到最后刘学停了下来，这时候他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了精神，也没有了进屋的时候，浑身止不住哆哆嗦嗦颤抖的模样。

“好了，现在有什么事情，让你深夜也要回家，跟我说一说。”文永年轻声问道。

刘学对于所有学生都喜欢的文爷爷有种天然的亲近感，最初的心理防线慢慢放下。

“我回家看父母。”

“还有三天就要星期天了，到时候自然可以回家，学校会派车去送，比你一个人走出去要快得多。”

文永年出了口气，认为这是小孩子想家了，没什么大事。

他经常会遇到这种事情，有小孩子想家，年龄小一些的甚至会痛哭出声，这时候往往都需要哄很久才行。

“我爸死了，我妈重伤，现在就躺在家里，我想回家看看。”刘学说到这里，声音中带着呜咽，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文永年愣了一下，手中的面包掉在桌子上，他没想到，这个小孩子会如此的悲惨。

“怎么回事？”

“我爸妈做工的烟花厂爆炸了，老板都被炸死了，我爸也是一样，我妈成了重伤，现在不能说话，只能躺在床上，我想回家看我妈。”

刘学一手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好孩子，没事的。”文永年轻声安慰，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安慰能不能起到作用。

“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

“老师告诉我的，那家烟花厂爆炸伤到了很多人，我爸妈是手上最惨的两个。”

“那你为什么要现在回家，而不让老师送你？”文永年很奇怪，这种家中出现大变故的时候，请假不可能不被批准。

“我找老师请假了，但是老师说现在天寒地冻，路上的积雪太厚，他需要请示一下上面，用车把我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