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有。”暗七又说,“侍卫看的清清楚楚,今夜只有一道黑影踩着屋檐进了院子,想来就是你了,这里根本没有旁人。”
卫柳的一颗心都提起来。
“不可能!”她说:“你武功比我好,内力比我高,难道你听不出来这屋子里有几个人?”
暗七问她:“有几个?我听着这院子外侍卫无数,院子里却只有你、我与殿下三人。”
“明明还有别人,我……”卫柳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方才引诱她进屋的那一道听起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僵住了:“我,我……我现在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暗七指向卫柳的剑不曾放下。
他看着卫柳,声音淡淡地说:“你是想说,这屋子里的贼,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在无数侍卫的围困之下溜走了,而你是无辜的,只是半夜偶发奇想,过来看看,是吗?”
卫柳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强忍着没有挪开目光,也没有往后退。
她今天可真是太倒霉了——她想。
办个宴会,遇到卫锦那个疯婆娘来胡闹。
见到祁盛,为了一句话的误会和他大吵一架。
想着来道歉,结果现在……现在只怕祁盛真的要开始疑心她了,而她竟然想不到怎么来给自己洗清罪名。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呢?
那个真正的贼到底是怎么消失在房间里面的?
她脑子里的念头纷纷杂杂,一时间竟然一句给自己的辩解都说不出来。
能说出口的,只有毫无力度的:“这是个误会,我真的没有……”
太软弱无力了,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完全站不住脚,叫人没法相信她。
接下来会怎样?暗七会来抓捕她吗?
她若是束手就擒,会被刑讯拷问,屈打成招吗?
她若是掉头就跑呢,会不会叫他觉得是畏罪潜逃?
而且,她轻功好,暗七也不会差,她真的跑得掉吗?
若是用毒药呢?或者迷药?
她忍不住抬手又摸上自己的镯子——那里面有迷药,她知道可以控制住暗七与祁盛。
但是即便控制住他们,接下来她又该怎么自证清白?
直接反抗,会不会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罪名,叫他们觉得她是被抓了现行后,一不做二不休要杀人抓人质了?
她迟疑着抬眼又看了一眼祁盛——祁盛依旧站在屋外的阴影里,她看不到他的脸。
卫柳能够看清的,只有暗七。
暗七的一双眼中全是不信任和质疑,而他此时也正盯着她的双眼。
暗七问:“你摸你的手腕做什么?找里面的迷药?毒药?”
卫柳闭紧了嘴唇,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暗七又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你手腕上的毒药,够几个人的?外面的侍卫,少说也有一二百个,你这么细的手腕上系著的几个铜铃铛,够用吗?”
卫柳回答:“我不需要用这个,我是无辜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慢但坚定地说:“你相信我,放我走,我能想办法抓到那个真正的贼,叫你知道我是无辜的。”
暗七回答:“我不相信你,我也不会放你走。”
卫柳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
她的目光定在自己喉咙前的剑尖上,低声为自己争取:“我不是在同你说话,我是在和祁盛说。”
真的不是我。
相信我。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