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感觉到六殿下似乎是把红绸递给了什么人,同时丫鬟也扶着她微微调整了站位。
最前头台案的位置上,已经有礼宾在清著嗓子,喊奏乐了,下一步大约就是要喊「一拜天地」。
那么,现在对面站着的应该就是那个渣男废太子了吧?
卫柳的手指慢慢摸到了手腕上的那只小铃铛,想着要在拜天地之前,扯下铃铛,塞到对方嘴里去。
可她指尖刚捧到铃铛,铃铛轻轻一响,就听到盖头外传来一阵「咕雊雊雊……」
卫柳一僵,随后抬手就又把自己的盖头扯了下来。
「公鸡?!」
这回,卫柳看得清清楚楚,站在她面前要与她「拜堂」的,竟然是一只被家丁装扮的人抱在怀里的公鸡。
她忍不住嘴角一抽:「你们找了只公鸡来拜堂?」
这年头婚嫁往往父母做主,有时新郎远在外地,不能参加婚礼,拜堂才用公鸡代替。
她只听说废太子嚣张跋扈,还听说废太子被软禁在中门之后不许出门,这怎么也要用公鸡?
她目光四顾,这才发现这屋子里竟然未贴喜字,也未挂红绸。
除了最上首的礼宾与抱着公鸡的家丁,堂屋只还有几个一路吹吹打打奏乐的下人,以及媒婆和丫鬟外,连方才从门口把她接进来的六殿下也不见了踪影。
卫柳微微皱起眉头,她虽没有嫁过人,却也感觉得到这气氛不对劲儿。
偏生,上首的礼宾和媒婆都毫不在乎,也不强迫她重新盖上盖头跟着扣头行礼。
两人分工明确,一个照常念「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一个提高了嗓门接着喊:「礼成,送入洞房!」
随后,笑嘻嘻的就带着下人就要散开。
卫柳一头雾水,满心迷惑,伸手一把抓住要走的媒婆,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媒婆笑嘻嘻道:「众目睽睽之下,小姐已经进了门,就礼就是成了,老奴还赶着回去给卫相复命,就不陪着小姐——哦,不!郡王妃啦!」
说罢,这从头到尾就不讨喜的老婆子一扭腰身,小脚踩得飞快,逃也似地走了,仿佛后面有狗在追。
卫柳无奈,只好又去抓那抱着公鸡所以走得慢些的家丁,问:「你家主人在哪儿?这是个什么意思?」
那家丁眨眨眼,很是诚恳地地说:「郡王妃好,小人就是个家丁,怎么能知道郡王在哪儿,郡王是什么意思呢?」
卫柳再要问,那家丁却把公鸡一丢,自己一溜烟地走了。
转眼间,这正堂里就只剩下卫柳抱着公鸡,还有一个满眼含泪的丫鬟了。
这丫鬟是卫府派给卫柳来做陪嫁的,无处可去,此时急得眼眶通红,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怎么办啊!小姐!这是贤郡王发现你不是锦姑娘,生气了故意晾着你吧!」
「怎么办怎么办?小姐,贤郡王是不是很生气啊?」
「小姐,贤郡王会不会派人打死我们啊?」
「小姐小姐,你快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