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要么得去给他们翻案去了他们的罪证,要么要等到他们有功绩在身,由主人上报地方官员,官员上报朝廷,由父皇亲自赦免。」
她蹲下身,看着四公主,难免有些焦急地问:「翻案要怎么做?」
「需要卫钧去官府撤案,表示不再追究他二人打碎价值不菲的花瓶这一罪过。」四公主说,「若是旁人,这也容易,只要赔足了银钱或者送个更好的花瓶,苦主自然愿意撤案。但是……」
但是,丞相卫钧显然不会配合的。
到底是否有那样一个花瓶被打碎,都尚且是未知。
卫柳一直觉得所谓被打碎的古董花瓶,是卫钧设下的,故意陷害陈氏兄妹入奴籍的圈套。
「那么想要你父皇亲自赦免的话……」
「这便是我说的,要等些时日了。」
四公主缓缓道:「我便是请人上报说我落水,被陈阿蝶救了,遇强盗,又被陈文星救了,所以请父皇赦他二人,也要挑好时机,错开时间。」
「所以,这些日子,你还不能带他们走。」
「而且,最好让他们也留在我身边,我才好找时机给他们些『立功』的机会,好为他们去讨要赦命。」
这话合情合理,倒也不假。
卫柳被说服了。
哪怕她也心急,但也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总不好一日之内,就告诉皇帝自家公主又是落水又是见强盗,险象环生了几次还都被同一对刚刚被公主从丞相家领走的奴隶救走。
太假了,只会让皇帝生疑,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陈氏兄妹究竟是什么身份。
也是直到这时,卫柳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卫钧说我的朋友们已是奴籍时那样得意!」
「我之前还奇怪,他反正已经扣住了人,何苦这样作践他们要他们当奴隶来侮辱人。」
「原来是为了把他们的身份做死,让我没法带着他们逃离京城啊!」
毕竟,若是离了京城,没了四公主这样的帮忙的话,仅凭卫柳一人,根本无力让陈文星与陈阿蝶二人恢复自由身。
但如今,既然四公主承诺帮忙,想来不会再轻易变卦。
卫柳内心一松,之前对四公主的最后一丝心结也随之解开。
四公主可不知道自己这么轻易就得了卫柳的谅解。
她看卫柳不说话了,只以为卫柳还在生气。
这位公主尴尬一笑,强行为自己继续辩解:「所以,昨日我带走他们,也不全是为了威胁你。」
「哦,是么?」
「是的啊!我也没准备要把他们怎样啊,就是吓唬吓唬你,开了个有那么一点点过分的玩笑。」
卫柳淡淡地问:「只是玩笑?不是还要拿我给你哥哥陪葬吗?」
四公主的脸上红红白白,又是羞愧,又是心虚,又是惧怕卫柳记仇,最终报应到祁盛身上。
四公主可怜巴巴地看向卫柳,指望卫柳能高抬贵手。
这位骄纵的公主,平日里很是擅长怼人,但是实在是不太懂得应该怎样道歉。
她之前也不知道卫柳手里有解药,更不知道卫柳就坐在屏风后面。
否则,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同祁盛大声吵架,口口声声说出什么等祁盛死了还要拿卫柳给祁盛陪葬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