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厢,卫柳津津有味,带着丫鬟们分食豌豆黄,顺便打听元宝曾经的趣事——她其实更想打听祁盛的,奈何文袖与婉月两个丫鬟嘴紧得很,平白不肯多说关于祁盛的闲话。
那一边,祁盛却饿著肚子,拿筷子敲著碗,在看人吵架。
因为昨日的事情,皇帝发落了丽妃与三皇子,自己也气得头疼,所以罢了早朝。
今日一大早,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就联袂堵了贤亲王住处的大门,非要见祁盛不可。
祁盛只好让元宝去请了这二位进门,邀请道:「本殿还未用早膳,你二人既然来了,不妨一起……」
奈何吏部尚书急匆匆行礼后便问:「昨日宴席之上,陛下是不是承诺要还太子位于殿下?」
礼部尚书也匆匆道:「这于礼不合!自古以来,断无废太子重登宝位之先例,若如此,岂不是向天下承认之前殿下被废,是皇帝做错了吗?皇帝将用和面目去见天下子民?」
吏部尚书翻个白眼,又道:「君无戏言,说了不做又有何面目见天下子民呢?臣愿联合六部一同上书,催促陛下早日颁发册封旨意,以免夜长梦多。」
「不可不可!我礼部第一个反对,若无功在身,骤然复立,此举有违祖制……」
「祖制有个屁用!」
祁盛道:「二位,消消气,先吃些东西……」
然而,没人理他。
「你你你……礼不可废!」
「迂腐书生!你怎么不知道变通呢?」
「老祖宗留下的祖制礼法,岂可胡乱由你等无知之人随意变通?若因此导致民间生怨,你担当得起吗?」
「年初废太子时,怎么不见你去拿这话问皇帝?二殿下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废,就合祖制礼法了吗?」
祁盛又敲敲碗,提醒道:「二位大人,在本殿面前这么吵架,不太合适吧?咱们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慢慢聊……」
然而,还是没人理他。
礼部尚书双手一叉腰,理直气壮:「年初时我还不是礼部尚书!上位礼部尚书乃是在下恩师叶大人,可是死谏陛下,血溅轩辕门而死,当为我辈楷模!」
「叶大人忠心为国,才会以命保下二殿下,如今你要违逆你恩师遗愿,符合礼法吗?对得起他的一腔热血吗?」
「够了!」祁盛猛地一声大喊。
两位年逾40的大臣齐齐一颤,都停住了嘴,但是谁也不服气谁地盯着对方。
「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多大人了?怎么还像是孩子一样不消停?」祁盛轻斥。
「殿下,我……」礼部尚书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
吏部尚书也眼睛乱转着,打量祁盛的神色。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祁盛又说。
顿了顿,他又语气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二人的心意,无非是六部还记得我的好,又不知该不该进言上书。」
礼部尚书侧过头,拿袖子擦了擦脸,道:「殿下,我不是反对您,但此事事关重大,上书逼迫陛下下旨,即便陛下听从了也只是一时的,以后若是想起这事来,又会生疑,说不得就要以违礼为由二次来废殿下……」
「懦夫!瞻前顾后!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难道你要咱们一起看着大皇子那个蠢货去继承皇位吗?你……」
「停停停,不要说了。」祁盛道:「你们放心,我都知道了。」
「都坐下来吃个饭吧,然后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臣……臣等回去该干什么?」
「可以帮我找找民间大夫,珍惜草药什么的?就说本殿下命不久矣了,需要千年的何首乌,万年的雪莲花吊命吧!」
两位尚书自认为明白了祁盛的意思,都推辞了早膳的邀请,欣然领命而去,急匆匆去散步祁盛命不久矣的事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