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夫」字勾得浮动的暧昧心思，就全变成了惊恐。

祁云娇急忙推一推祁盛，提醒他：「哥哥！别发呆了！赶紧去认错啊！态度好一些！」

祁盛病急乱投医，惶然问自己的妹妹：「我刚刚认错了啊，她说不对……我到底错哪儿了？」

「还能错在哪儿？肯定是气你嘴上光说道歉却不知道赔礼！」祁云娇说：「你算计了人家，达到了目的，难道不晓得送些什么做补偿吗？」

四公主推己及人。

她是完全不介意二哥对她的些许隐瞒，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这种祁盛对她的「保护」行为了。

就如同她做事很多时候不会全部告诉祁盛一样，她也喜欢瞒着，在祁盛面前装一个天真可爱的妹妹，所以也能理解祁盛瞒着她与卫柳，想在她们面前一直保持温良无害的模样。

她说：「哪怕是皇贵妃坑我，被我拆穿了还知道要送我一匣子珍珠玉石做赔罪呢！你这个么……只送一块墨怎么够？」

「对对对！只送一块墨确实没什么诚意。」祁盛连连点头，跳下马车就直奔库房。

「元宝！快帮爷来一起找找还有啥值钱的，精致小巧可爱的，女孩子喜欢的！都抱去给王妃！」

元宝呢，比祁盛还不懂女孩子心思。

这位太监纯属好心，热情建议：「不如笔墨纸砚配上一套，咱库房里有一套雨过天青色的砚，质地新奇颜色清新，特别适合女孩子，还有笔，有一只兔毛笔上还镶嵌了东海珍珠和……」

半晌之后，祁盛捧著全套的，精心挑选出的笔墨纸砚，踌躇半晌还是有点不太敢直接带去见卫柳。

他一咬牙，又换上了一套暗卫服。

「暗十七」对着自己念了三遍：「废太子做了错事，和暗十七有什么关系，不怕不怕……」之后，成功给自己洗脑。

他雄赳赳，气昂昂，抱着文房四宝便去寻卫柳。

卫柳呢，原本说什么地黄墨汤，只是说来吓唬祁盛的。

她去厨房，完全是因为喝酒喝得高兴，喝完之后饿了。又想到还有大半坛酒被她带了回来，因此决定来厨房给自己烤一只许久未吃的烤鸡来细细地品那余下的酒。

「暗十七」到时，她正在细细地给烤鸡涂抹调味料，按摩入味。

猛地一眼看见「暗十七」，她不由愣了一下。

然后就见「暗十七」献宝一样，端出全套的笔墨纸砚来，说：「殿下令我来送给王妃的赔罪礼，他真的知道错啦！」

卫柳：「……是吗？你说说，他错哪儿了？」

「他，他错在……」暗十七眨眨眼，张嘴就卡壳了。

卡了半天，这位一遇到卫柳，脑子就不太灵光的假暗卫说道：「他错在之前只说送你墨，都不知道要主动送全套的文房四宝，实在是太没有赔罪赔礼的诚意了……」

卫柳素手高高抬起，抓着一把闪亮的菜刀，狠狠一刀落下，「砰」地一声把鸡劈成了两半。

「暗十七」没忍住往后退了小半步，总觉得自家这位漂亮得像是小仙女的王妃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狞笑。

「王、王妃息怒……废太子做错事都是他不好，我、我……我这个小暗卫总没有得罪你吧……再说，废太子真的很后悔很懊恼的，他都急得，急得……」

自认为马甲穿得万无一失的「暗十七」想了一下，故意替自己卖惨，道：「废太子觉得血气上涌，心闷急了，真的是知道错了……」

「血晕心闷？那我倒是有一良方。」卫柳唇角勾起，说：「《本草纲目》中记载，血晕、心闷、气绝，可用人尿磨浓墨一碗服之。」

「暗十七」：……

可怕！！！

这么一比，好像还是之前用醋和鲜地黄汤，草木灰兑出来的墨汁比较好喝。

他现在申请还是喝之前的老方子，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