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贴身丫鬟们都醉倒了,卫柳只能独自抱着酒坛出门。
贤亲王府上下至今都还住在最早的郡王规格的府邸里,下人们也依旧是那零星几个,并未再召更多的人。
毕竟王府里的两位主人,一位是喜静的祁盛,一位是不怎么用人伺候的卫柳。
卫柳这一路行来,竟也没遇到什么人。
一直走到祁盛的屋门外,她正要推门,却忽然听见屋内有人说话的声音。
卫柳脚步一顿,有点好奇地贴近门缝,只睁著一只眼睛向内窥视。
室内,除了祁盛外,还有一位道士打扮,鹤发长须的道士。
看那道士模样,同婉月之前描述的竟然一模一样。
「原来婉月竟不全是编故事在哄我原谅祁盛,而是真的有这么个道士吗?」卫柳微微一怔,凝神去听室内两人的对话。
只听到,那道士声音沉沉地说:「大鱼已经入网,下一步是不是可以把鱼捞出来杀了吃肉了?」
「不可。」祁盛说:「我又没有饿着你,你怎么整日里总是想着要打打杀杀?想吃肉就去后厨让厨娘给你做,管饱!」
「属下只是不明白,留着祁时那个蠢物有什么用?他对王妃心思不正!这般下去,万一养虎为患,他在咱们防不到的地方对卫姑娘又下手怎么办?」
闻言,祁盛眼神一闪,整张脸都显得阴郁起来。
他比谁都怕祁时再对卫柳出手。
出了事后悔终身,不出事也一样悔不当初。
卫柳明显不是可以自己吃亏的性子,但凡她不高兴,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要忍饥挨饿吃一堆奇奇怪怪「药膳」的废太子吗?
而且,这一次连「暗十七」都没讨到好,卫柳明显是因为恼怒废太子,也迁怒了暗十七。
祁盛以为自己的马甲是被自己本人连累了,并不知道他的马甲还在仅仅是因为卫柳觉得好玩乐意给他暂时留着。因此,暗十七都没能讨到一口外酥里嫩,闻著就香的烤鸡肉吃,反而被塞了一口味道古怪至极的「清蒸鸡血蛋羹」……那一股腥味儿混合著黏糊糊的口感,至今还在他的嘴巴里留连不去。
再出一次类似的事件,祁盛担心自己会活不到第二天。
他沉吟片刻,才说:「祁时这个人,说白了就是自幼养成的坏习惯,看我有什么东西,他就想抢什么东西。」
「太子位他想抢,父皇的宠爱重视他想抢,我的妻子他自然也想抢。」
「卫锦能这么轻松就嫁给他,只怕也是借了她伪装出来的对我一往情深的模样,让祁时更容易注意到她,想要征服她。」
「可若是我不要的东西,那他也是不屑于要的,生怕捡回去会被人嘲笑他捡我不要的破烂。」
这位年轻的废太子说:「实在不行的话,我写一封信上书父皇,请求与卫柳和离,想来祁时也就对卫柳没有兴趣了。」
「殿下!这只怕不妥!」那假道士劝道。
「这有什么不妥?」祁盛反问:「我早就承诺要放卫柳自由的,早些放她去更安全的地方逍遥自在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拖着她平添危险?」
「殿下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一时休妻一时爽,将来要追妻乱坟场。」
「什么乱七八糟的!」祁盛听得哭笑不得:「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我在同你说正经事,你少拿你那些下三流的话本上看来的东西来扯淡。」
「这可不是扯淡,若论属下的意思,殿下这辈子都再难遇到比卫姑娘更让殿下喜欢的人了吧?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