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扮两人”这话一出口,傅恒舟期待的是卫柳的追问,崩溃,哭叫。
然而卫柳却语气淡淡地说:“傅太医,今天风有点大。”
“什么?哪儿有风?”傅恒舟茫然地问。
今天明明是冬日里难得的,风和日丽,阳光和煦的日子。
她却接着说:“风太大,我听不清。”
“听不清?那我再和卫姑娘你说一遍,二殿下与暗十七是一……”
傅恒舟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里。
无论是任何人,如果脖子上被顶了一把匕首,都会瞬间消音的。
卫柳目光锐利地盯着傅恒舟,柔声问他:“傅太医,今天风大不大?”
她那个架势,活像是傅恒舟若是敢摇头,那么他的头就不需要继续长在他的脖子上了。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一时间双腿都有些发软,忘记了自己可以尝试抵抗,或者至少可以后退两步撒丫子逃跑。
他就这样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说:“是……是有些风……”
“我没听到,你明白吗?”
“明、明白!”
傅恒舟答应的爽快。
但只看他那茫然的目光,就知道他什么都没明白。
于是卫柳难得好心地对他解释:“暗十七就是暗十七,二殿下就是二殿下,他扮演得好不好,我说了算。我一日不说他演得不好,你就一日不许再在我面前提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明白了?”
傅恒舟“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他明白了,卫柳早就知道暗十七是二殿下,二殿下是暗十七。
亏他还想先叫暗十七去说出些自己要包养外室买小妾之类的风流话,再叫卫柳知道暗十七一直是二皇子假扮用来哄骗她的,想着双重打击足够叫卫柳对祁盛心生怀疑,从而达到他完美的挑拨离间。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看起来天真,其实不傻。
根本不是祁盛哄著卫柳玩儿,而是卫柳哄著祁盛玩呢!
“卫、卫姑娘……”傅恒舟怂怂地说:“刚刚风太大,你许是把风声听成我的说话声了。我原本也……什么都没有说呀!”
“哦,那就好。”卫柳收回匕首,淡淡道:“我也不想叫我这匕首沾血。”
“不至于的不至于的。”他赔著笑,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卫姑娘也不至于在这皇子府里,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吧?我好歹也是为殿下做事的,也没什么坏心,就是想叫姑娘知道真相罢了……”
“杀人?你在说什么?”卫柳眨眨眼,一脸无辜道:“我这样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杀人?我连鸡都不会杀。”
傅恒舟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笑着说:“是了是了,我就知道姑娘是吓唬我……”
“我这匕首上擦了药,能让只要见血,就会叫对方从此不举。”卫柳对着傅恒舟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其实这药,还挺适合傅太医你的。”
“……不不不,我不需要这药。”
“你确定?你想娶个外室,又没有银子,就让这小匕首划你一下,你就不需要外室了。”
“我……我本来就不需要外室!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傅恒舟一面说,一面后退。
退了四五步,眼见着离卫柳远了,立刻转身就跑,步子迈得飞快,活像是后面有鬼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