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对皇家兄妹达成和解共识的时候,卫柳正眉眼含笑地看着许久不见的陈阿蝶。
“公主府上的水米就是养人。”卫柳说:“阿蝶看起来都完全不一样了呢!”
陈阿蝶脚上踩着一双深褐小麂靴子,下著酒红绒缎面的袖裙,上穿一件藏蓝绣花琵琶袖的对襟夹袄,夹袄的领子袖口都翻出白色的,看起来就暖融融的兔毛来。
一头黑发挽做云鬓,点缀著金丝编成的蝴蝶发钗,耳上则坠著一对儿金丝吊著的明珠,一晃一晃,给她平添了几分灵动可爱。
这模样,哪里还看得出来在丞相府时那面黄肌瘦,畏缩怯懦的模样呢?
说是大家闺秀,想必也是有人信的。
阿蝶拉着卫柳的手,也笑意盈盈回答道:“阿柳你不晓得呢,四公主待我们很好!怕我与哥哥无聊,还请了先生来教我与哥哥读书习字,我们若是想学别的,公主也肯为我们请专门的教习。”
闻言,卫柳讶异道:“以前我要你们同我一起读书,你同陈大哥都说你们不爱识字,如今都学得进去吗?”
阿蝶回答说:“学些东西,说不好以后就能帮上你呢?”
卫柳看向陈文星,陈文星沉默地点点头。
阿蝶又笑着说:“阿柳你知道我哥哥的,他三脚都踹不出一个屁来,嘴笨不会说话,可是他心里可一直惦记着你呢!”
被妹妹这样一打趣,陈文星的脸上就涌起一丝红晕来。
卫柳却没有在意陈文星的神情,她一向不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
她依旧关切地看着陈阿蝶,问道:“那你们都学了些什么呀?”
“我哥哥想学武,若是会些拳脚,当初说不准就能带着我逃出去,也不至于叫卫丞相就把我们扣住来威胁你。”
陈阿蝶顿了顿,又说:“我呢,实在是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是我学了些舞蹈,有空跳给你看呀。”
“好呀!”卫柳热情答应,随后,她又为自己解释说:“我这些日子一直没来看你们,主要是二殿下那里事多,我在帮他调理身体。”
阿蝶问道:“我听人说,二殿下中了剧毒,活不久了?”
“是。”卫柳回答。
“你善医善毒,也不能救他吗?”阿蝶又问。
鬼使神差地,卫柳没有说真话,而是回答道:“只能拖延些时日,让他最后这段日子不要那么难受罢了。”
阿蝶的脸上涌上担忧:“这可怎么好?等二殿下死了,四公主会不会迁怒于你?”
“四公主不是这样的人。”一直沉默的陈文星忽然开口,替四公主辩白。
卫柳和阿蝶齐齐看向他。
陈文星的脸又涨红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四、四公主是好、好人,不、不会这样的……不、不用担心这、这些……”
阿蝶未置可否,卫柳却是忍不住一笑。
难得听这陈文星主动开口,竟然是为四公主说好话?他不会是喜欢上了皇家公主吧?
若是旁人,想来只会劝陈文星认清身份,不要妄想。
但卫柳却还没有这个意识,想不到陈文星这样的出身与祁云娇本是天壤之别。她只是觉得,只要是男女互相情投意合,那便不错。
只是,陈文星多半是单相思,四公主的目光只怕根本就不会落到陈文星身上,何来的感情呢?
这样一想,卫柳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顺水人情。
“陈大哥,我有件事要拜托你去做。”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