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倌儿耷拉着脑袋,用袖子擦着眼泪。
事情似乎就要这么过去了,就在二倌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李郑氏发现了玄机,拿起桌子上的宣纸左右看了看,“不对呀,六倌儿,这不是你七姑姑给你的宣纸啊,你七姑姑给你的宣纸又香又软还很光滑,这个是个什么东西,破破糟糟的。”
大家的视线全部都看向了李郑氏手中的宣纸上。
二倌儿放下的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
吴氏凑近道,“是呀,这不是幺儿妹给的宣纸,六倌儿,你七姑姑给你的宣纸呢?”
李三郎似乎看到二倌儿躲闪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
不过他跟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冤屈,他得讨回来。
李三郎面上惊讶地道,“六倌儿,你七姑姑给你的宣纸可是顶好的,是杜家大奶奶送来的,你弄到哪儿去了,赶紧的拿出来。”
有了大人的催促,六倌儿抬起全是泪痕的脸,看向二倌儿的方向。
李郑氏心里也有了谱,撑腰道,“你只管说,你七姑姑给你的宣纸被哪个小王八犊子占去了,说出来,奶给你做主!”
二倌儿的脸色煞白,隐隐有退缩的举动。
胡氏本来还事不关己地做着事呢,反正也不是他们二房吃亏,她就当个看客。
可是当看到二倌儿那不同寻常的表情时,知子莫若母,便明白了二倌儿怕是犯了大错。
连忙撂下手中的抹布,悄悄地溜进了屋子里。
李三郎也明白了事有蹊跷,现在就要六倌儿一句话了。
伸手拍了六倌儿的脑袋瓜子一下,“问你话呢说啊,别装哑巴,在不说实话,信不信老子真抽你啊?”
臭小子,机会摆在眼前了,你奶要为你做主呢,还不赶紧的说实话。
这么胆小怕事的性格可真没得到他李三郎无所畏惧的真传。
六倌儿看着老爹为自己挨的一巴掌,心里把兄弟两个字放下了,抹了一把眼泪,“被二哥哥拿去了,二哥哥说他要考童生,比我更需要好的宣纸。”
二倌儿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完了,露馅儿了。
李郑氏讥讽的目光扫向面如死灰的二倌儿,表情一窒的李二郎,惊恐未定的李陈氏。
最后在不可思议的李富贵脸上定住。
无不讽刺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二倌儿教六倌儿练字是因为拿了六倌儿的东西,羞耻心作祟,不好意思占了大便宜,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啧啧,李二郎你还好意思说什么经常教导儿子要兄友弟恭,承担起责任,他就是这么承担起责任的?你儿子他坑自己弟弟的宣纸,还舔个大脸邀功呢,别说,这一点跟你还真像。”
赤裸裸的羞辱,令李二郎羞红了脸,狡辩道,“大娘,六倌儿还小呢,说不定是他自己弄丢了宣纸,因为害怕冤枉到了二倌儿身上,你不能因为小孩子的一句话就乱定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