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郑氏扑到六倌儿身上,“我可怜的孙儿呦!”
这一声嚎,令李宝月一激灵,知道李郑氏要针对李陈氏她们开始表演了。
六倌儿还从来没被奶这么抱过呢,不禁也伸手抱住了李郑氏的脖子,委屈地道,“奶奶……”
李郑氏擦着六倌儿的眼睛,“咱们好苦啊,你叔伯和叔伯儿子都有书读,有学堂上,有你爷爷的支持,砸锅卖铁地供他们爷俩,而你也想要识文断字却要啥没啥,没人把你这个家里最小的当回事儿。”
说着说着就哭嚎了起来,“奶看你每日就拿着小木棍儿在地上写,好不心酸呐,好不容易你七姑姑因为救人被报答了几张宣纸,欢天喜地的拿回来给你,你还没好高兴过劲儿,却不明不白地丢了,咋就有人这么狠心呐,连孩子的一点儿东西都偷走,真是黑心肝啊。”
“还好意思说是为了谁谁谁,偷拿小孩子的东西还以为自己挺伟大呢,不要个大脸呐。”
没有明说名字,但是说谁一目了然,胡氏红肿的脸上更加的红了,红的似乎能够滴出血来。
本来今儿个就够丢人了,被李郑氏这么一闹,怕是还得被安上一个对长辈不孝,对小辈没有仁爱之心呢。
今儿个这事儿要是不能够完美地解决,以后她都没脸再回上阳村了。
李陈氏也忘记了再抱着胡氏装可怜,似乎她继续哭诉就不对了,会让人觉得她无理取闹,只好干巴巴地看着李郑氏在那儿哭的昏天暗地。
李郑氏哭的好不伤心,“家里有点好东西那些白眼儿狼就都惦记啊,我李郑氏掏心掏肺的付出却换来了狼心狗肺,我的孙儿有志气,将来也想要参加科考,偏偏有人瞧不起呢,不愿意让我的孙儿去读书,百般阻挠啊,我不知安的什么心。”
李郑氏的泼让李二郎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艰难地看了一眼篱笆院儿外的村民们,村民们向来对他尊敬有加的目光似乎也变了。
李郑氏抱着六倌儿,“我可怜的孙儿啊,明明你才是受了最大的委屈啊,却没有人来跟你说一句表示歉意的话。”
李二郎硬着头皮过去,“六倌儿,你二叔婶她鬼迷心窍做的不对了,二叔替她向你道歉。”
紧接着又表示诚意地道,“你愿意读书是咱们老李家的福气,咱们老李家就喜欢你这样有志气的孩子,二叔答应你,一定会尽全力地支持你读书。”
胡氏也赶紧起身,跑过去跟六倌儿低下了头,“六倌儿,是二叔婶对不起你,二叔婶当时没想那么多,以为你一个孩子手里拿着那么好的宣纸却不知道珍惜,在上面乱写乱画,一时心疼,就把那些宣纸收了起来,没想到对你造成了伤害,你二叔说的对,既然你爱读书,那是咱们老李家的福气,等回了县城二叔婶就把这些年来你二哥哥读过的书本都给你送过来。”
六倌儿吸了吸鼻子,感动地道,“谢谢二叔,谢谢二叔婶。”
李郑氏可不是小孩子,不要那些空话,道,“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过几日镇子上的榆树学堂就招生了,听说学费要好几两银子呢,咱们家当初供二郎读书已经被掏空了,六倌儿上学堂的银子一时半会儿还真凑不齐,唉。”
胡氏一听哪里不知道李郑氏是啥意思,想要让她放血呢。
回头看了李二郎一眼,笑道,“二郎,爹爹和大娘当初供你读书考秀才不容易,虽然咱们的小家也不是那么富裕,可是到底是六倌儿读书重要,也到了咱们回馈家里的时候了,不如就把将来准备给二倌儿娶媳妇的银子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