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月的一句话直接将兴奋推向更高,“六倌儿不仅成了德高望重高老夫子的弟子,甚至高老夫子还决定让六倌儿参加这次的童生考试呢。”
李郑氏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她真没想到她的孙子这般有出息,“六倌儿,你要是考上了童生,奶就在家里给你操办宴席,让全村儿的人都来祝贺你。”
李三郎高兴的都要找不着北了,“好儿子,给爹考一个童生回来,让我感受感受受人敬仰的滋味儿。”
李富贵直接泼了一盆冷水道,“你当童生是石头块子呢,一捡一个准儿啊?”
然后严肃地道,“六倌儿,做人不能狂妄自大,你二哥哥比你大了一半,比你多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这才要考童生呢,你就是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赶得上二倌儿,所以不要别人夸你两句,你就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考童生手到擒来了。”
最后冷着脸子教训道,“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老李家不自量力呢,让人笑话,丢磕碜。”
六倌儿的信心一下子被打入了谷底,耷拉着脑袋,没有放才回来时的意气风发了。
李三郎和吴氏有怒不敢言。
其他的孩子们也都面面相觑,纷纷安慰六倌儿。
李郑氏气不打一出来,“李富贵啊李富贵,我咋就跟了你呢,我的儿孙你是百般看不上,怎么做都不对是不是?六倌儿初次去学堂就得到了夫子的认可,这不是喜事儿吗?你非要泼凉水打击孩子干啥?”
李富贵板着脸道,“我不是打击他,我是让他不要因为这一点而得意忘形,要是读书那么容易,考童生那么容易,那不遍地都是读书人了么。”
李郑氏唾沫横飞地道,“别跟我扯那么多没用的,李富贵你承不承认六倌儿比二倌儿强,六倌儿上学堂晚,也没有个秀才爹爹,就得了老夫子的赏识,收了弟子,你敢说这不是六倌儿优秀?”
李富贵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也没见过那老夫子,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能耐,就算六倌儿聪明,他也是个出入学堂的孩子,凭啥就入了老夫子的眼了,而且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老夫子能够这般大言不惭,让刚入学堂的孩子就去准备考童生的,要我看,那老夫子八成是假货,没啥真本事,光知道吹牛皮说大话,所以六倌儿是不是被认成了关门弟子,没啥值得高兴的。”
李郑氏也不跟他犟,而是道,“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可咱们不说别的,榆树学堂也是老学堂了,也考出了不少的秀才,甚至还出过举人,李二郎也上过那个学堂,当初没少花银子吧?”
继续说道,“六倌儿凭借自己的实力就让学堂免了他的全部学费,这一点二倌儿没做到吧?李二郎他也没做到吧?”
李富贵不作声了,的确是这么回事儿,不禁想着,怎么李二郎当初就花了那么多银子呢?
最终想到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了,多少年过去了,榆树学堂这些年来连个童生都没出过,可见并不景气,所以想到这么个法子来吸引人。”
李郑氏被李富贵的固执都要气吐血了,李二郎父子俩有个啥事儿,他双手赞成,六倌儿明明很优秀他却不肯承认,还一再打击。
干脆道,“不管怎么说,六倌儿是不是被免了学费?这是事实!给咱们家省银子了,多么优秀的一个孩子啊,高高兴兴地回家来给咱们报喜,你这个当爷爷的呢,非但连个笑脸儿都没有,上来就给一顿说,你想要干啥啊?”
李富贵被呲哒的抽了抽黝黑的脸,也觉得方才太过严厉了。
放软了态度,“老婆子,我能干啥啊,六倌儿是我李家的子孙,他要是有出息了,我自然是高兴的,我也并不是打击孩子,而是给他个警告,什么事儿并不是说都是好的才好,你们都捧着他,难免他会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