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儿见她真的不在意,也不藏着掖着了,“听说是葛村的耗子和胡闹被穆离打了,耗子的手腕都被掰畸形了,今儿中午耗子家和胡闹家找到穆家去了,要赔钱,穆家老太太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让穆离大哥的继父穆彦昌当着耗子家和胡闹家的面用荆条子抽,抽到他们满意这事儿就算罢。”
李宝月蹙了蹙眉,她做的事她当然记得,那耗子的手腕和胡闹的伤都是她干的,怎么会被冤枉到穆离身上?
穆离就不会狡辩吗?
她可不认为他有作为未婚夫帮未婚妻扛事儿的觉悟。
穆九儿叹了口气,“穆离大哥被抽的衣服都破了,浑身都是血,那两家人见穆家是狠了心抽死人都不往出拿钱,担心闹出人命,就走了。”
李宝月晦暗不明地“奥”了一声,“没事我就走了。”
“等等!”穆九儿气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了?穆离大哥伤的很重。”
李宝月反问,“抽他的是他继父,他亲娘都不拦着,我能怎么办?”
穆九儿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穆家人是不会给穆离大哥请大夫的,今天在芳华镇我看到你救人了,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有这等本事了,但我并不关心,我只希望你能去看看穆离大哥,给他治伤。”
李宝月清冷的目光看了穆九儿一眼,穆九儿迎上目光没两秒就败下阵来,落荒而逃,临走之前撂下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跟穆离大哥是清白的。”
六倌儿脸色煞白地道,“七姑姑这下怎么办?”
作为当事人之一,六倌儿很清楚事情的经过,那些人他伸手打了的,怎么找到穆家去了?
到底他是个孩子,穆家差点打死人,还是他未来的七姑父,心里害怕起来,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他也难辞其咎。
李宝月镇静地道:“不用担心,是他自己要扛的,没人逼他不是。”
大倌儿三倌儿,四妞儿五妞儿也都多少了解事情的真相,都不敢置信地看向李宝月,她七姑姑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穆离了?
回到李家,谁也没张口提穆家的事儿,李宝月把桃花挑选好,浸过盐水之后放在屋子自然风干,她的屋子都放不下了,就放李郑氏屋子一些。
李宝月屋子的烛火几乎亮了一晚上,烛光下她认真地制作口脂,每一步都格外用心,熬了一晚上她终于做好了将近七十盒的口脂,深色浅色的都有,只等自然干透就可以上妆。
期间她还抓到了两只饥饿的老鼠,没吃晌午饭的李陈氏和李春茹偷摸去厨房找吃的,却什么也没找到,无奈只好每人喝了一碗清水充饥。
李春茹抱怨,“娘,这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你跟我去大哥那儿吧。”
李陈氏道,“你小点声,还嫌挨骂没够么,先回房再说。”
李宝月暗笑,李郑氏早就算到她们会忍不住晚上找东西吃,所以晌午将她们二人的饭菜份例都给分了。
后半夜三四点钟时,李宝月才躺倒炕上休息。
天蒙蒙亮时,李陈氏就跟李郑氏和李富贵告罪,并且以李二郎考举人,李陈氏去县城帮忙照料一家大小为由,要跟李春茹一起回县城。
李富贵同意,表示考举人是大事,叫李二郎定要好好读书,将来一考就中。
李郑氏没表示啥,但也同意她跟着一块儿去。
李宝月睡得晚起的也稍晚了些,等知道后她们母女二人已经离开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