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想要教训自己的几个孩子,怎么一点儿也不懂事儿呢,跟他们老子唱反调。
可是看了看李郑氏又把话憋了回去。
吴氏想的简单,听到幺儿妹说以后她的孩子都能变成小富翁,心里就高兴的不行了,到时候她就是三个富翁的娘啦!
那岂不是一天想吃啥就能吃啥!
毕竟之前没少得幺儿妹的好处,现在幺儿妹想咋折腾她也不反对,当然,她反对也无效,她的话在婆婆面前就是个屁。
看李郑氏和李宝月的情况,这酒是非酿不可了。
李陈氏偷偷地捅咕李富贵,让他当家人拿个主意,幺儿妹要酿酒能酿成啥样谁也不知道,但是她只知道银子要流水似的花出去,她难受啊。
李富贵口气沉重地道,“幺儿妹,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能听得懂,酿酒至少要投进去几十两甚至上百两的银子也说不定,咱们家就是泥腿子出身,没有那么大的底子。”
“你酿酒成功赚钱的可能小之又小,最后的后果可能不是你能承担的,你娘也挺大岁数了,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你要是明事理就应该知道怎么办,爹言尽于此,你好好考虑吧。”
这还是李富贵头一次跟她说这么多的话,李宝月却坚定地道,“咱们家是泥腿子没错,能含泪出血地供出一个秀才已经是太不容易了,可是爹别忘了,姨娘的秀才儿子是牺牲我娘的女儿才换来的,凭什么姨娘的儿子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就得往上爬,爬出这山沟子,做人上人?爹还那么支持?”
“凭什么我娘的孩子就得窝在山沟子里?想做点什么你们就百般阻拦?难道在爹心里只有姨娘的孩子能出息人?我娘的孩子就不能出息人吗?”
“我已经想好了,不用考虑了,我就是要酿酒,我要赚银子,让我的兄长姐姐侄子侄女儿们都有银子花,以后再也也不会因为没有银子而被卖掉。”
李宝月知道她这样说多少有点说歪理了,可是一想到李郑氏说起五姐时那心痛的模样,她就忍不住说了。
李富贵拿着烟袋的手直发抖,显然是被李宝月的话给气到了,“你……”
李陈氏赶紧在一旁为他扶胸顺气,“哎呦,幺儿妹小不懂事儿,你别跟她一样的,快别生气了,要是气出个好歹来,你让我们怎么办呐?”
李三郎听到李宝月那句让她的兄长姐姐侄子侄女们都有银子花,他心里挺动容了,可是动容是一回事儿啊,这酿酒他是真不看好。
李郑氏板着脸,虽然她闺女说的话不中听了,可是说的也是事实,李富贵生气那是因为他心虚。
怒冲冲地道,“老闺女咱们走,去看你五姐去,除了咱们惦记,这个家里都把你五姐这个人给忘了,哼,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把这个家整的乌烟瘴气的,多待一会儿都闷得慌。”
然后拧着李三郎的耳朵,“去里正家借牛车,别人不惦记你五妹,你做哥哥的难道也不惦记吗?”
李三郎歪着头龇牙咧嘴地道,“哎哎哎娘嘞,您拧了,我的耳朵要拧掉了,我这就去里正家借牛车去。”
李宝月背上背笼,背笼里装的是买给李银花的东西。
李富贵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子,李陈氏想要跟着,被他拦下来了,佝偻着背进了屋。
李陈氏不免有些慌了,这么多年谁也不敢提起五姑娘被卖的事儿,今儿个倒是被李宝月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这就相当于剥开了老李家的伤疤呀,而这个伤疤是因她而起,是因李二郎而起,在别人眼里他们才有罪呀。
李三郎从里正家借来牛车,李郑氏和李宝月坐在牛车上一路往较富庶的南山乡而去。
赶到南山乡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家家户户门前院儿里都亮着灯笼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