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花眼角有些湿润,“爹娘,银花不在家不能为二老尽孝道,实在对不起。”
李郑氏顿时夸了李银花一顿,还夹枪带棒地指桑骂槐道,“好孩子,你是最有孝心的一个了,你就是太孝顺了,才走了这么一条路,有些人嘴上说着怎么孝顺,可是做事上根本看不见分毫,他李二郎如今考上了秀才,家里是啥光没借到,这样还不说,甚至家里几次出事儿他连个影子都没有,就怕连累到他呢,真当我老糊涂了不知道他的想法么。”
李二郎是李富贵的希望和光,听到被这么贬低,就不太高兴了,“话也不能这么说,二郎考上了秀才咱们老李家面上有多少光,谁见着咱们家不和和气气的,不就是因为家里有个秀才官人么,甚至因为家里出了个秀才,咱们家连每年都要上交的粮税都不用交了,这不是沾光是啥?”
免除粮税确确实实是沾了秀才的光,李郑氏拉着脸也没反驳。
李富贵却越说越来劲儿了,“做人不能太刻薄,你作为二郎的大娘,更应该为他的前途考虑,多想想他的难出,二郎他不是不惦记家里,是让读书给耽误了,今天秋闱二倌儿要考童生,来年他还要考举人,这都是男人的大事儿,他怎么能够分心。”
对于李富贵有多偏心李二郎家里人都是知道的,可是确实成为一个秀才是很大的荣耀的,这等荣耀他们得不到,也羡慕不来。
所以李富贵的偏心他们也都无话可说。
李郑氏当即就火了,“你放屁呢,谁刻薄了?李富贵说话得讲良心,我虽然不是他亲娘,可是付出了多少你没长眼睛看不到吗?我的亲闺女啊,就是为了李二郎考举人把她嫁给了病秧子!冲喜!做续弦!所有婚姻当中的不行幸都落到了五姑娘头上,我这个做娘的有多心疼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然后伸手指着门外,“你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老白菜帮子的儿子,一个秀才你整天挂在嘴边念叨,显摆。家里不过是不用交粮税而已,靠的是他李二郎吗?那是靠的银花,牺牲了她一辈子的幸福才得来的。”
李富贵黑着一张脸,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被这么数落,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于是道,“闺女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况且池家家大业大,当年池家要不是急着给大少爷冲喜,按照咱们家的条件,还轮不到银花呢,能嫁进池家也是她的福分。”
也许是头脑发热也许是为了寻求心理安慰,把李陈氏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的那一套顺口说了出来。
这话刚一说出口,李郑氏的火气就控制不住了,“这种不是人的话你也能说出口?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肯定是那个老菜帮子跟你说的吧,既然看中了池家的家大业大,李陈氏怎么不把她的闺女嫁给池家,非得逼着我的闺女嫁过去?还不是担心把人嫁过去了就守活寡?她不舍得她闺女受苦,这么多年来你看不出来吗?”
李宝月默默地吃了一块儿胡萝卜,瞄了身旁的俊逸青年一眼,不得不说穆大佬强大的心理素质,对于李郑氏时不时的发火,他显得很是风轻云淡。
往那儿一坐,像是静静地听着,又像是在想别的。
不像老李家其他人,一个个做鹌鹑状,大气都不敢喘。
心里突然萌生了个想法,这家伙酷爱读书,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参加今年的秋闱,要他能一路飙升考个状元郎回来,不知道李富贵能不能高兴的背过气儿去。
当然,这只是她的个人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