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她差点都要怀疑,时英姐姐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了!
“我也觉得不能嫁,可是……”叹了口气,秦艽沉声说道:“你没有看到望秋的眼神,我不忍心,也不敢说让她不要嫁的话。”
“那我去和她说。”时英坐了起来,抱着膝盖看着窗外那一轮浅浅的明月,轻声说道:“我知道,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件太不容易的事,可是如果这份喜欢是以人生中所有的美好和幸福为代价,那还是不要的好。”
秦艽跟着坐了起来,同样看着外面霜青黛蓝的夜空,轻声道:“可是,时英你想过没有,如果望秋听了我们的劝阻,拒了这门亲事,将来的她生活如意也就罢了,万一生活不如意,她会不会怨怪我们呢?万一那戴秀才并非我们想的这般恶劣,而是真的仰慕望秋呢?”
时英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秦艽的话,然胸中千言万语却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此刻她们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倘若一切真就只是她们的揣测呢?她们拿什么去替望秋未来几十年的人生负责。
见时英不言语,秦艽自嘲地笑了笑,似叹似笑地说道:“所以说,路要自己一步步走,苦要自己一口口吃,除此之外没有捷径!”
时英听了抬头看着秦艽,尚带着稚气的眸子里,有着些许的错愕和懵然,良久,方慢慢说道:“艽艽,为什么我总有种你不是你的感觉?”
“胡说八道什么?”秦艽心虚地说道:“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不是!”时英摇头,看着秦艽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你看,你明明比我们几个都小,而且还小了很多,可是你看这几年在一起玩,从来你都是主事的那个。还有,有时候你的话总是出人意料……就像你刚才说的路要一步步走,苦要一口口吃……”
“哎呀,你没听过什么叫少年老成啊?”秦艽强词夺理地说道:“再有,你忘了我师父他是个老道士,人都说道士修今生,和尚修来世,老道士活到那个年纪,肯定看人看事都不一般,我学到点皮毛不是应该的吗?”
时英哼了哼,没好气地说道:“歪理!”
秦艽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歪理也是理,甚至还有可能是真理!
两个人一晚上,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直到三更鼓响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次日秦艽醒了个大早,不想时英却是比她更早,等她穿戴妥当出去洗漱问施氏的时候,施氏说时英鸡叫头遍就回去了。
秦艽想着,时英应该是不愿村里人说闲话吧,毕竟她的亲事已经定来了,虽说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但总架不住有那说三道四的,就比如这会儿正扭着屁股走来的汪大丫。
“艽艽,你听说了吧,望秋被镇上的秀才相中了,央了媒人来说亲呢。”汪大丫站在院墙外扯着嗓子说道。
秦艽是真不喜欢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人家说不说亲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一大清早恨不得满世界嚷嚷的,怎么的还想吴婶给你也封个媒人钱啊?”
汪大丫嘻嘻笑了说道:“和我是没关系啊,我就想着,时英说的是个秀才,望秋也说的是个秀才,你呢?艽艽你将来会说个什么样的人家?可别被她俩给比下去了。”
“艽艽还小,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施氏没好气地斥着汪大丫,“行了,大清早的别找不痛快,回你自己家去。”
“哎,我这不是关心下艽艽吗?你们怎么还不领情呢?真是不识好歹,怪不得候婶她不喜欢你们一家,凤云你……”
秦艽将竹筒里的刷牙水对着汪大丫脚下就泼了过去,“闲的你。”
完了不理会跳手跳脚的汪大丫,拽着施氏回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