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却已经去到角落里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拿了出来。
“需要我替你砚墨吗?”秦艽问道。
墨明城看着秦艽,星子似的眸子好似蒙了层灰布,没了熠熠光辉。
秦艽笑了笑,拎起桌上的茶壶往砚台里倒了几滴水,拿见墨条便准备砚墨,墨明城却在这时,伸手挡住了她,“丫头,我们不怄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你说要怎样才不生气?”
“墨大人,民女姓秦,你可以喊我秦姑娘,也可以喊我秦艽,再不济秦氏也行,丫头这两个字真不适合。”秦艽垂了眉眼生硬地说道。
墨明城重重叹了口气,将墨条和硕台推到一边,看着桌上萤光似的烛火,慢慢说道:“这一切都是先帝的意思。”
长平帝!?
秦艽看着墨明城,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张着嘴怔怔看着墨明城,等着他往下说。
话真说出来了似乎也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墨明城对上秦艽的目光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若有似无的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这事情说起来很复杂,真要论起来不过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爱,还有就是一个皇帝对他的万千子民,对列祖列宗肩付的责任和义务”
“怎么说?”秦艽问道。
“先帝早就知道他活不过而立,也知道一旦他死后主少臣疑怕是会掀起不小的波澜,犹其是以邓国公还有萧王为首的武将之家。”
“知道邓世芳垂涎于我时,皇上便想着借这桩事试探卫国公,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老天爷竟连这短短的时日都不肯给他,于是他在死前单独召见了我,让我以你为饵诱逼邓世芳,看看卫国公是忠君还是爱女。结果……”
结果卫国公到底是爱女情切。
秦艽没什么好说的,有道是君命难违,既然是长平帝的意思,那她完全怪罪墨明城似乎也说不过去,不过他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告?难道她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呃……好像,还真是哈!
秦艽压下心头的嘀咕,问墨明城道:“那萧王呢?你明知道他和皇后有旧,为什么还要……”
“这也是先帝的意思。”墨明城苦笑着说道。顿了顿,干脆一咬牙,说道:“皇后有孕,你知道了吧?”
秦艽点头,见墨明城眸子里满是一言难尽的复杂,鬼使神差地问道:“那不是皇室的血脉吧?”
墨明城猛的抬目看了过来,眼底的锋利像刀一样刮得秦艽头皮一麻,忙不迭地收了目光低眉垂眼做小鹌鹑状。
墨明城看在眼里,暗暗叹了口气后说道:“你看,不是我想要瞒着你,实在是你胆子太大,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为什么要宣之于口呢?”
“真不是皇上的?”秦艽再次脱口而出道。
墨明城抿了嘴,一个字不说。
秦艽了然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