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坐在炕上,守着炕桌上那一盏油灯。
许荛说道:“要回家了,我怎么觉得有些紧张呢?”
陈兆慈不以为意地道:“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侯府现在也算是咱们的家,就要看到女儿了,想想还真有些激动。”
许棣道:“回去之后估计待不了几天我爸就得选官赴任了,到时候咱们就求府里的老祖宗,让咱们全家一起去。”
陈兆慈听了许棣的解释,这才知道,古代很多人去外地赴任,是不能带着正房去的,一般陪着去的都是小妾,正房则留在家里代替男人尽孝。
许尧点头道:“好,我回去求一求。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一家人待在一起才好。”
翌日一早,一行人就准备出发。
靖北侯世子回京都的行踪不能暴露,许家三人就被靖北侯府的人藏在一辆马车里,进了城之后车夫直接把他们送到永宁侯府的大门口,拿了靖北侯府的拜帖给门房。
接到靖北侯府的拜帖,门房自然是赶紧往书房送。
书房里永宁侯爷和世子正在跟几个幕僚议事,看到门房送来的拜帖,一时不解,可人都已经到了,永宁侯便让世子出面相迎。
永宁侯世子没想到马车上是乔装过的庶弟一家三口,看到许荛一个劲的使眼色,他心下会意,便没有声张,直接带着他们往侯爷的书房走。
永宁侯万万没想到会是靖北侯府的人把庶子一家送回来,看着毫发无损的三人,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许荛把这两天的经历说了之后,众人心里都是一阵后怕。
安排人带着陈兆慈和许棣去后院梳洗,永宁侯爷把许荛留了下来。
永宁侯爷琢磨许久,才道:“老三啊,明天就是吏部考选的最后一天,我这两天都想过,如果你能躲过这次意外,就让你去六部选一个差事,咱们安安稳稳地在京里待几年。”
许荛不可能答应,便说:“父亲,这两天我也想了很多,我想选一个外地的官职,先离开京都避一避,正好也积攒一些为官的经验。”
侯爷听了,没有再做声。
许荛又道:“父亲,做官还是从底层一点一点做起来才好,最重要的是,在地方上好好地磨砺一番,做出成绩来,才不会给侯府丢脸。”
侯爷听了,仔细地盯着许荛,许荛则很淡定地任侯爷打量。
良久后,侯爷叹了口气,“好,那我就听你的,既然要外放,身边少不了帮衬的人,你先去选官,我给你找两个合适的钱粮师爷。”
许荛郑重地给侯爷行了一礼,侯爷摆了摆手,道:“你回去梳洗一下,赶紧去给你祖母行礼,这两天她老人家可为你们操了不少心。”
许荛应一声,赶紧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许荛一家住在侯府靠近后角门的一个小院子里,进门之后,正对着院门的是一堵不大的影壁,转过影壁,两边是东西厢房,靠着南边的院墙边还有两间倒座。
三间正房很通透,一进门就有一个正厅,东边做了睡房,西边做了书房,东厢房是许棣的房间,西厢房是浴室厕所,还有一间用来做了库房,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座则是院子里负责上夜的粗使婆子住的地方。
按理说,许棣七岁就能够去外面住的,现在已经十岁了,掌管中馈的大奶奶没有做声,侯夫人也就当不知道,至于许荛跟陈兆慈,别人不欺负到他们头上,他们也不喜欢出头。
所以这两年许棣一直住在院子里的东厢房里面,平日他除了去族学上课,大部分时候还是跟着父亲读书。
许栀还小,便一直睡在他们的房中。
许荛回来的时候,陈兆慈跟许棣已经洗漱好了,许荛简单地洗漱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就往老夫人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