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兆慈带着军医们,把手头能够做刀创药的药材全部用完,做出来一大批刀创药,做好了药,也就到了除夕,她便不再出门,就在家里跟着家人一起为除夕做准备。
要送回家的年礼多日前已经送走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许家,家里要准备的年货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许棣去街上买了两口大缸,刷干净之后放到院子南墙根,把做好的吃食,蒸好的莜麦馒头,用小麦粉蒸的馒头,花卷,还有枣山都放到里面,这些东西,有些是路嬷嬷帮着做的,有些是许棣自己做的。
许棣的动手能力,让路嬷嬷有些意外,路嬷嬷的心情一直很复杂,她觉得许家三爷这一家子,跟别人家不一样,别人家也有娇宠姑娘家的,但是许家好像有些过了,闺女不愿意学东西,那就不学了,闺女做出一点点的成绩,就是变着花样夸奖。
到了儿子这里,就得什么都要会,哪个世家十多岁的男孩子整天在厨房里打转,就算厨房的人做不出他想要的吃食,也不能自己去做,君子远庖厨,这要是传出去,许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路嬷嬷实在忍不了了,除夕这天中午,她给陈兆慈交账本的时候,把她的困惑和担忧说了出来。
陈兆慈听了,笑着说:“嬷嬷,没事的,许棣学这些,也就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口腹之欲,不是为了靠这个出去养家糊口,您说对不对?”
“理是这个理,可是三奶奶,您不能任由咱们大哥儿继续这样下去了,以后咱们大哥儿可是要考科举,做官的,要是让外人知道咱们哥儿整日围着锅台转,不得让人家笑话吗?”
陈兆慈还是不怎么在意,但是看到路嬷嬷这样替自己的孩子考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便道:“好的路嬷嬷,我以后一定好好地管着咱们大哥儿,让他读书习武,再不做这些了。”
路嬷嬷叹了口气,“三奶奶,要我说,咱们家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懂事,听话,但是孩子的教养咱们还是得上心。”
陈兆慈一个劲地感谢路嬷嬷,态度非常诚恳,倒让路嬷嬷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都辛苦了大半年,陈兆慈专门给家里的仆妇们发了大红包,又给了一些年货,除夕中午就给他们放了假。
不过赵婆子还是要在门房那边住着,她男人在县衙当厨子,每年越到这个时候,越是忙,不光要准备一日三顿饭,有时候半夜还要起来做宵夜。
陈兆慈带着路嬷嬷还有许棣一起做了年夜饭,把正房的那张八仙桌给摆的满满的。
许荛匆匆回来一趟,接着又回了县衙,前方传来了情报,离河西县百十来里的一个镇被草原骑兵给突袭了,伤亡惨重。
这些草原骑兵烧杀抢掠之后就跑了,也是因为这样,边境的气氛更加紧张,就连坐在正房大炕上的许栀,也觉得有些害怕。
陈兆慈让青苗和青穗把做好的年夜饭分出来一大部分,用大食盒装好后送到县衙,哪怕公务繁忙,也不能少了这一顿年夜饭。
许家来到河西的第一个除夕,过得提心吊胆,好在一夜无事,大年初一的早上,许荛胡子拉碴的从前衙回到家里。
陈兆慈烧了热水,许荛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之后,就歪在屋里热乎乎的炕头上沉沉地睡去。
之后的几天,河西县和雁门关都是外松内紧,县城的百姓倒是没受什么影响,过了正月十五,街上的店铺该开门营业的都开门营业,下面村子里的人,该摆摊的还是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