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蒲呢,是个举人,跟许荛一起考了两次进士,实在是考不上,就靠着家里的帮忙,捐了个八品的官,现在在户部任职。
许蒲的妻子陈氏祖上也曾风光过,祖父位列三公,只可惜后继无人。祖父去世后,陈家也很快就没落了。陈氏娘家虽然已经没落了,但是早些年她也是跟着祖父学过一些诗词书画。成亲生子之后,因为不用管家,时间比较宽裕,这些东西都没有放下,带着家里的几个孩子早早的开了蒙。
许棉跟着读了很多书,又跟着老夫人请回来的女先生学了不少的东西,现在在京都也是能够排得上号的才女了。
陈兆慈想到陈氏的娘家,觉得许蒲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也是有道理的。
陈家早几年因为有陈太爷在,日子还算是过得去,陈太爷撒手西归之后,就没有一个能够当得起那个人的人,慢慢的陈家也就脱离了京都上流的圈子。
陈家人呢,虽然现在依旧住在那座大宅院里面,却都不怎么通庶务,而且读书也不是很好,还个个自命清高,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不应该沾惹一丝铜臭味。
但是家里还得过日子呀,没有银就没有柴米油盐,到最后,陈家为了生存,已经典卖了好几个铺子了。
许蒲是个很务实的人,再加上在户部任职,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一些很实际的人,很看不上陈家的做派,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嫁到陈家去,可是跟自己的夫人讲呢,又讲不通,许棉自己又实在是喜欢她那表哥得紧。
这些事情陈兆慈自然是不清楚的,但老夫人知道,许蒲因为这个,吃过晚饭之后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家里小辈不用定时到老夫人这边请安,谁有时间过来看看就好,这是老夫人吩咐下去的,看到府里二爷沉着一张脸过来,李嬷嬷心里打了一个突,赶紧帮着许蒲掀了帘子。
老夫人吃过晚饭之后,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正坐在罗汉榻上喝茶,看到许蒲过来,赶紧招呼他坐下来,问道:“吃过饭没有?”
许蒲给老夫人行过礼之后,回道:“祖母,我已经用过饭了,您这几天还好吧?”
老夫人笑着说:“我挺好的,你们不要挂念,好好的当你们的差就好,我看你脸色不好,是有什么事情吗?”
许蒲犹豫半晌,还是开了这个口,“祖母,陈氏想要把棉姐儿嫁到陈家去,我不愿意。”
老夫人听了,沉吟良久,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许蒲回道:“陈家并非是个好去处。我不否认,陈家那个孩子挺好的, 但是陈家人不行。祖母,陈氏您也知道,一点庶务都不通,我们现在还在侯府,等以后分家出去,就她那样的,我们一家子非得喝西北风不可。”
老夫人笑着说:“你看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陈氏嫁给你这么些年,给你生儿育女的,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她做的不好,你慢慢跟她讲,以后你们还要看着孩子们成家立业,一起过完下半辈子呢。”
许蒲摇了摇头,“祖母,我这些年攒了一些钱,我跟她说买个小铺子,慢慢的经营,也算是给家里置办一些产业,她倒好,说什么父母在,儿女就不能有私产。她就不想一想,以后我们终归是要分出去的,不好好的考虑一下以后怎么过日子,光靠吟诗作对能喂饱全家的肚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