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源听了,眼中还是毫无希望,“这事难,我毕竟是原配的嫡长子,就算那边想要孩子,也不会轮到我。”
“既然你继母对你恨之入骨,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嫡长子的身份让给她的孩子,我想,你父亲应该也会答应的。”许棣道。
这对郑伯源来说,是事关将来的大事,他想了一夜,直到清晨才下定决心。他顶着疲惫的双眼,对许棣道:“咱们路过京都的时候,你陪我回去一趟吧,我跟我大舅好好谈一谈。”
“好,不过你继母要是知道你回去了,恐怕还会对你不利,最好是把你大舅约到城外来。”
郑伯源听了,点了点头,“我大舅跟我说过,如果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就让我去城里东二胡同的那家烧饼铺,给他留个信。”
许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行人在京都外面的驿站停下之后,许棣派了一个侍卫去东二胡同传信。
郑伯源被送走之后,他大舅就把城外的庄子给烧了。
小陈氏觉得时机到了,便鼓动平西侯宣布郑伯源的死讯,如此一来,就算郑伯源以后回来了也没有侯府嫡长子的身份,这平西侯府就都是自己孩子的了。
只是没想到,平西侯不知怎的,竟不肯同意。
陈家大舅听了郑伯源的打算后,说:“伯源,你要是下了决心要离开那个家,我头一个支持,只是如此一来,你娘留下的那些遗物,你便没有理由带走了。”
郑伯源道:“我继母手里没什么财产,既然带不走,便当做和她谈判的筹码吧。那都是些身外之物,再说,这几年我跟着您也挣了不少钱,够养活我和妹妹了。”
陈家大舅听了,道:“那好,这件事你就不要出面了,我去跟你继母谈。我这个庶妹,从小便是这样,心思深沉,却有一个弱点,就是贪。这样又有好处,又能把你赶走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还有我那妹妹,最好让我跟我妹妹一起过继给我的二叔祖。”
“你放心,舅舅一定帮你办成。”
郑伯源过继的事办好之后,依旧扮作许棣的小厮,跟着许棣继续往南走,许棣连京都都没有进,他想等到回来时候再去看望一下自己的老祖母,还能给她带些礼物。
河西那边,许棣跟郑伯源走了之后,许栀的情绪便一直有些低落。路嬷嬷倒是没怎么在意,毕竟许栀跟郑伯源私底下没有接触,许荛跟陈兆慈也不会觉得自己才九岁的女儿能对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有什么心思。
但许柏是见过姐姐对郑柏源表现出不一般的情绪,所以看姐姐这副样子,便猜测可能是因为郑伯源。
许柏不希望姐姐这么轻易地就动了心,何况郑伯源家里实在是太复杂了。
郑伯源那天说的那些事情,许柏都记在心里,回来之后又经常听路嬷嬷跟许栀讲一些平西侯府的旧事,简直就是一出宅斗大戏。
许柏越想越害怕,宅斗宫斗那么阴暗的事,哪里是自己这个充满阳光、积极向上的家庭能去沾的?
许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托着胖乎乎的小腮,一边想一边发愁,两道眉毛都要皱到一起去了。
许栀正好从外面进来,一进院门就看到坐在台阶上的许柏,不由得过去捏了捏他的小腮,笑着说:“你这是又想到什么愁事了呀?脸都要皱成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