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棣说:“我刚从府衙那儿回来,我觉得我爹这次压力有些大,才几天时间就看着瘦了不少,等会儿我去给他送些饭食。”
结果都没等许棣去送饭,许荛就回来了。
陈兆慈看到许荛,忙问:“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许荛摆了摆手,一脸疲惫,“事情太多,千头万绪的,实在是忙的不得了,我得趁着没有到汛期,赶紧把河道给疏通好,谁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再来几场大雨,那些河道年久失修,一场大雨就能给冲垮。”
之前被押解进京的那些官员贪没了赈灾款,现在人手不够,技术不够,钱也不够,总之,就是难上加难。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来到甘州的第一顿饭,饭后许荛也没有出去,就在后院洗漱了之后,穿着宽松舒适的衣裳,抱着许柏,和一大家子在后院的大炕上说话聊天。
这天之后,许荛又忙的成天不见人影,陈兆慈找出几张食疗的方子,跟许栀一起给许荛炖了各种养身体的汤。
许家人慢慢的适应了甘州的生活,因为大部分官员被撤职查办,也没有哪家办聚会,陈兆慈倒也乐得清闲,得了空就跟许栀一起钻研一些食补的方子,娘两个成日里悠然自得。
许荛忙了半个月,现在京都给补派过来一些能干事的基层官员,再加上甘州这边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那小心思的也都藏起来了,老老实实按着许荛这个甘州最高行政长官的吩咐做事。
都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了,梁承帝的那道旨意是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等到许荛把资历熬足了,甘州知府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手底下有人就好做事多了,许荛总算觉得能稍微的放松一下,下午早早的从府衙里出来,带着两个随从,溜达着就往家里走。
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许荛穿着便服,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儒雅,浸淫官场这些年,自是修炼了自己的一番威仪,走在路上,颇引人注目。
甘州府城位于河西县城的正东边,虽然建设的坐南朝北,但是最常用的还是东西两座城门,从东门进来之后,就是一条长长的街道,笔直的延伸到西城门,得有几里地那么远,府衙就在这条街的中间位置,从府衙出来之后,沿着大街往东走,走个几百米,就是许家现在住的宅子所在的那条胡同了。
东西大街上开了各色的商铺,吃的穿的用的,林林总总。
许荛一边走,一边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他路过一家糕点铺子,进去买了几样家里孩子爱吃的糕点,出了糕饼铺不远,几个半大的孩子从他对面跑过来,许荛赶紧躲在路边,等到孩子们跑过去,才发现手里多了一张小纸条。
许荛把手里提着的糕点递给自己的长随,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许荛震惊之余,又是一头雾水,手里捏着这张纸条就回了家。
当初要去河西的时候,永宁侯给了许荛一个幕僚,叫做苏铮,是个落榜的举子,胜在为人机敏,素有急智,苏铮跟着许荛已经好几年了,打算再过两年就去参加会试,不管行不行,总要试一次。
苏铮平日一般都在府里,许荛拿着纸条去了前院书房,请了苏铮过来,两个人看着放在桌上的小纸条,苏铮想了想说:“大人,我觉得这是要请您去商议事情的。”
许荛皱眉道,“什么事非得用这种方式找我?衙门大门口不是设了一个信访窗口吗,有什么问题就过来说,我肯定会派人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