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棣说:“我知道其中一家铺子,是为了给她婆婆筹银子卖的,永平侯府内宅的账一直平不了,侯夫人就让几个儿媳妇帮着想法子,芍姑姑为了在婆婆面前表现,就卖了自己的一个铺子。”
许栀很是惊讶,前世她时常从一些下人的嘴里听到这个姑姑的事迹,芍姑姑是个张扬跋扈的人,而且很得侯夫人吴氏的心,曾经有一次,许芍回来哭诉自己没有什么私房了,吴氏为此还当了一件很精美的首饰。那时世子已经继承永宁侯的位子,因为这件事情,宁氏还当着吴氏的面发作了一回。
陈兆慈叹了口气,“这人呀,就怕钻了牛角尖,进了死胡同,你芍姑姑手里握着那么多嫁妆,原本自己带着几个孩子也能够过的好好的,但她总想着要永平侯府的掌家权力,为此被别人拿捏的死死的,连嫁妆都被一点一点地挖走了。”
许棣感慨道:“人不能有贪念,有了贪念,就会给别人留下把柄,迟早是会被别人利用的。”
陈兆慈点点头,转而对一旁默不作声的许栀提点道:“小九啊,你要记住,以后嫁了人,要是嫁到小门小户,两个人一起过好日子就成,如果嫁到大户人家,千万不要去贪权揽权,这样会害了自己。”
许栀点了点头,陈兆慈又担忧道,“就怕四姑娘一直揪着这事不放,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越是拦着,她就越是想要,而且也总不能一直关着,等过了年,这事还有的闹。”
许棣不满地说道:“要我说,这就是惯的,只要大伯大伯娘狠点心,把她送到庄子上去,让她自己过一段时间,她还会想着闹这闹那吗?”
许栀听着许棣的话,心思百转千回,许棣看许栀露出一副深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小九,你在琢磨什么呢?”
许栀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我比四姐姐幸福多了,四姐姐是家里的嫡幼女,大伯跟大伯娘很疼爱她,但是四姐姐上面有大姐姐,还有二哥哥,大伯跟大伯娘花了更多心思在大姐姐和二哥哥的教养上,对四姐姐就只有溺爱,四姐姐应当也想大伯大伯娘能够像管教大姐姐一样管教她。”
陈兆慈对女儿的看法有些意外,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许栀坦率地说:“就是这么看出来的啊,之前夏天的时候,大伯娘带着我们姐妹去永安侯府参加花会,有一位夫人说咱们府里的大姑娘从小被精心教导,是个能干的,倒是大姑娘嫡亲的妹妹,教导的稍微差一些,当时还有几位夫人,在一边笑着打圆场,说大伯跟大伯娘这是心疼幼女,我看四姐姐的神情不对,回来后脸色阴沉了好几天。”
听了许栀的话,陈兆慈和许棣又是一阵唏嘘。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们也不好插手,只希望世子夫妻俩经过这事能够认识到问题,转变教育方式。
时间很快就到了除夕,侯爷主持祭祖。
祭祖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侯府最北边的一处院落,是家里的祠堂,祠堂里面供奉着许家历代的当家人。老夫人在两个儿媳妇的伺候下,亲自把贡品一样一样的摆上,侯爷跟府里的二老爷则是带着家里的子侄们,给祖宗们上香,燃烛,烧纸。
等一一做好后,在老夫人的带领下,家里老少开始磕头。
天气寒冷,磕了头之后,侯爷就让下人把老夫人送回院子里,他自己则是带着家里的老少爷们在祠堂守着,一直到点上的香都烧完了,又往火盆里面烧了很多纸钱,这才各自散了。
祭祖之后,府里的人就开始贴春联,各个院子都热热闹闹的,大家穿着新衣裳,带着最鲜亮的头花,把自己的院子收拾的整整齐齐。
许桐收拾好自己的院子之后,就去了许栀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