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桃归宁之后,许家的重心又放在许棣的婚礼上。
许棣的婚礼定在秋天,还有半年的时间,但是从老夫人一直到许棣自己,却又觉得每天都有数不清楚的事情要去做。
老夫人每天都要问一遍新房拾掇的怎么样了,甚至还去看了好几次,侯爷呢,开始张罗婚宴上要用的东西,那些比较有名的南北商行,已经开始给人家交定金,然后让人家到了日子就给往府里送东西。
就连许栀都开始抓紧绣荷包,帕子,但凡是婚礼上要用到的东西,都问明白了之后回来带着人做,只有陈兆慈,还是一副万事不管的样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路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找了一天,对陈兆慈说:“我的三奶奶啊,这可是您娶儿媳妇啊,我看您怎么一点都不慌呢?”
陈兆慈回道:“事情按部就班的来,我慌什么?嬷嬷,您不要太紧张了,放松,放松。”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您这样的婆婆,别人家的婆婆忙前忙后,您倒好,自己做个甩手掌柜,一点也不操心孩子的婚事。”
陈兆慈说:“嬷嬷,那您说,我该做什么?”
路嬷嬷一时语塞,各项事情都已经由府里的长辈们自发分工安排好了,下人们按部就班的执行,非要给陈兆慈找出些事情做,反倒怕添了乱。
陈兆慈笑着说道:“嬷嬷,我派人去锦衣坊,让他们家的大师傅来咱们家给家里人量尺寸,我要给老夫人,您,还有我自己各做一身新衣裳,到那天,人家来咱们家可不是光看新媳妇,还得看咱们这些人呢。”
路嬷嬷听了,回道:“好,就依你。”
许棣的婚事定在八月,正是丹桂飘香的季节,日子是请了城外大佛寺的住持帮着看的,这些都是老夫人派人去做的,老夫人说当年大佛寺的住持欠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大佛寺的住持不光是大梁出名的得道高僧,在大燕也有很多的信众,能得他给看一个黄道吉日,那真的是很难得的事。
四月份,远在辽东的许杲生了他们的长子,程铠派人送信回来,说母子平安,宁氏接到信眼睛都红了,算算日子都已经出了满月了,跟老夫人商量了之后,决定派人去辽东,宁氏想要把许杳一起送到辽东去。
许杳已经安静了快要半年的时间了,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闹起来。
许杳自知自己逃不出府,就跪在宁氏的院子里,她求宁氏让自己去见一见勇毅侯府家的公子。
宁氏原想着这些日子自己的这个小闺女应该是已经想开了,谁知道竟然在这个时候跟自己提这样的要求。勇毅侯府已经跟永平侯府定下亲事,世子杨嗣英跟许杳的表姐赵思言二月里下了小定,两个人的婚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宁氏让人把许杳给关在院子里,许杳就开始绝食,这个姑娘也是个心狠的,说不吃就不吃,连水都不喝一口,宁氏被她气的躺在床上起不来,只能把陈兆慈给请了过来。
陈兆慈诊了脉,开了方子,说:“大嫂,心病还需心药医,四姑娘总这样被关着也不是个事。”
宁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三弟妹啊,我不关着她难道让她出去给咱们府里丢人吗?表姐妹争一个男的,咱们两家就都不用在这京都待了。”
陈兆慈叹了口气,说:“不就是想要见一面吗,咱们给安排一下就是了,我听说这杨家世子可不像表面上那么温文尔雅。”
宁氏惊讶的问道:“你这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陈兆慈道:“我听我们家许棣提过一嘴,好像这杨家的世子喜欢去勾栏瓦舍,具体怎么样我也没有往心里拾,要不然我让许棣过来你再问一问?”
宁氏眼珠子一转,说:“三弟妹,那就劳烦你赶紧请棣哥儿过来一趟,我好好的问一问。”
陈兆慈带着自己的丫鬟回去,给陈兆慈提着药箱的白微不赞同道:“三奶奶,您怎么让大少爷去趟浑水呢?您不怕大少爷万一没处理好,被世子夫人他们记恨上吗?”
陈兆慈回道:“老夫人上了年纪,侯爷整天为公务繁忙,剩下这些还没棣哥儿顶事。棣哥儿眼瞅着就要成婚了,府里又有小九和上面六个没嫁人的姑娘,四姑娘要是闹出什么丑事来,最后跟着一起倒霉的就是府里的这些小辈。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啊。”
白微说道:“四姑娘长得好看,还是侯府嫡出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得选自己表姐要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