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杨两家亲事过后的第十天,就是永宁侯府长孙许棣的大喜之日。这些人家关系盘根错节,很多都有亲戚关系,所以,参加了赵家跟杨家的婚事之后,会再来参加永宁侯府的婚事。
侯府提前几天就开始安排府里的下人洒扫庭除,偌大的侯府在宁氏的安排下,角角落落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侯府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办过婚礼了,上上下下都非常兴奋。
许荛是和李家人一起回来的,李家人来了之后就安顿在甜井胡同那边的宅子里,正日子前两天新娘子家里应该是要安排人过来铺妆的,一般都是把一些大件的家具先送过来,放在院子里展示了之后再放到房间里。
对于人丁兴旺的大户人家来说,女儿很小的时候就会开始准备嫁妆,别的不说,做一张千孙百子图的拔步床也是必要的,所以,那些讲究的人家,遇到一些好的木料,就早早的攒下来,走六礼时,问男方家要来新房的尺寸,按着尺寸做家具,铺妆的时候给送过来。
不过这件事,许棣跟李悦溪早早的就写信沟通过,他们情况特殊,请了老师傅做好了家具之后直接放到新房里,所以,铺妆的时候,许棣就打开了作为新房的院子,让来看热闹的亲戚们参观一下。
许棣为了自己的新房,真的是费了不少心,每一样家具摆设都是他参与着做出来的,精巧自然不必说,关键是实用,让那些过来看热闹的亲戚朋友们很是赞叹了一番。
这是时隔好些年之后,许荛再一次回到自己住过的小院子里,上一次处理祝姨娘的事情,许荛都没有来得及到院子里看看,风尘仆仆的回来,梳洗一番之后,去老夫人的院子里给老夫人磕头,老夫人体恤他一路上没休息好,交代陈兆慈回去给做点吃的,吃了赶紧休息。
许荛回来之后,这才有时间把这个三进的小院子好好的转了转。
陈兆慈现在没有机会拿手术刀,但是对于中医中药非常的感兴趣,院子里角角落落都种了一些常见的中药材,很多药材已经成熟收获,简单的炮制之后晾晒在后院的架子上,进来院子就闻到一股好闻的中药材的味道,就是这个常年跟随着陈兆慈的味道,让许荛觉得心里非常的踏实。
摊开手脚躺在临窗的炕头上,许荛对坐在炕沿上的陈兆慈说:“我可算是回来了,这一路上快要累死了。”
陈兆慈一边替他捏脚放松筋骨,一边说道:“要不是许棣要办亲事,我早就走了,这院子就这么点大,还没个手机电脑娱乐,真是要把人给憋疯了。”
许荛道:“咱俩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的时间呢,我真不习惯。”
“这不熬到头了吗,等他们敬了茶,咱们就走,这两天我先把行礼给收拾一下,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正说话时,许栀端着一碗面进来,“爹,我给您下了一碗肉丝面,您先垫垫肚子,一会晚饭咱们去老祖母院子里吃。”
许荛赶紧起来,伸手接过:“哎哟,咱们小九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面煮的简直十里飘香。”
许栀笑着说:“就是一碗面,哪有爹爹说得这么厉害。”
鸡汤打底,肉丝鲜嫩,最妙的是那手擀得的面条,又细又劲道,上面还卧了一个白嫩的荷包蛋,形状像画出来一样规整,十分好看。许荛几口就吃完了,还把汤都给喝了。
许荛看着许栀把碗筷收走,问陈兆慈:“小九跟我们一起走吗?”
陈兆慈道:“是啊,她坚持要跟我们一起走,我说让她在京都找一门亲事,她不愿意,说京都没有她看得上的人,嫌京都的小伙子没有男子汉气概。”
许荛叹了口气,说:“她可有是心里有人了。”
陈兆慈惊讶的问:“你这成日里都不跟她在一起,怎么知道她心里有人了呢?”
许荛凑了过去,小声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分析不出来吗?她要是心里没人,能这么急着回大西北吃苦?她要是心里没人,能来回把两边的小伙做对比?我就不信京都都是文弱书生,就程凯那样的,不就从小习武吗?”
陈兆慈仔细的琢磨一下,说:“你别说,还真有些道理,可是我们小九才十几岁,会不会识人不清?”
许荛说着,又躺了下去:“这孩子心里藏着的事情多着呢,好了,你也不要担心,小九虽然是个不多话的性子,可你看她什么时候让自己吃过亏?咱们要相信孩子。”
陈兆慈叹了口气,说道:“你说我这当娘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唉,太失败了。”
“我觉得你这当娘的挺好的,你看,三个孩子都养得健康机灵。”
听着自己丈夫的夸奖,陈兆慈面上露出了笑意:“趁着晚饭前这点时间,你赶紧睡一下,待会侯爷回来了,估计还得让你去书房说话呢。”
许荛也实在是累极了,躺下闭上眼睛没一会就响起了鼾声,陈兆慈心疼的给他盖上一床薄被,拿起炕桌山放着的医书,一边看书一边看着躺在炕桌对面的男人,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许柏下午被许家从陈家接了回来,许棣要成亲了,老师放了他几天假,去接他的老仆是在门房上伺候的,这些日子被安排每半个月去陈家接一次人,许柏看那老仆年纪大了,知道他家里还有两个小孙子,就会在回家的路上买些小孩子的零食,自己带着一些,送给那老仆一些。
因为许柏的大方亲切,那老仆很喜欢他,接到人之后,老仆道:“七少爷,咱们三爷回来了。”
许柏惊喜的说:“我爹可算是回来了,咱们路上快些走,我都好久没有见到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