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撅着嘴道:“爹,您对我的要求太低了吧。”
许荛摆了摆手,道:“这还低?你可别小瞧了其中的难度。跟着哥哥们好好读书,不要淘气,别辜负爹对你的期望。”
许柏点了点头,问许荛:“爹爹,我是一个容易骄傲的人吗?”
许棣幽幽地说:“你骄不骄傲,自己心里没数吗?”
许柏听后扁了扁嘴,低着头坐着,小小的缩成一团。
陈兆慈见小儿子伤心了,赶紧过来唱红脸:“柏哥儿骄傲那是因为有骄傲的本钱,看看,长得好看,读书好,习武也好,咱们京都这么多小公子,有谁家的孩子能比得上咱们柏哥儿呢?”
许柏被陈兆慈夸的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还有很多做得不够好的地方。”
许荛笑着说:“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那就好好的想一想哪里做到不够好,都说人无完人,可还是能不断地趋近于完美的。”
第二天一早,许荛带着一家人去老夫人的院子里,宁氏跟吴氏已经在了,看到许荛一家子过来,老夫人笑着说:“咱们棣哥儿要带着媳妇归宁了吧,归宁礼都准备好了吧?”
宁氏笑着说:“祖母,早就准备好了,我按着当初我们妯娌几个的归宁礼又给添了两成。”
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吴氏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老夫人除了给这个庶子家里做脸就是给这个庶子家里做脸,心里便觉得憋闷。
宁氏哪能不明白婆婆的心思?心里有些瞧不上她的不识大体。
老夫人点了点头,对许棣道:“你媳妇刚嫁过来,这一下子离开了自家的爹娘,心里难免不安,咱们要好好的照顾人家,知道吗?”
许棣笑着扶着老夫人的胳膊:“老祖母,孙儿谨遵您老人家的教诲,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的,您放心。”
老夫人轻轻的拍了拍许棣的手:“老祖母老了,就想着你们成了家之后能跟媳妇儿好好的过日子,多生几个孩子,一辈子和和美美平安喜乐。”
交代后许棣后,老夫人对着陈兆慈跟许荛道:“你们也是,这就要走了,我舍不得你们,可也知道不能拦着你们建功立业,出门在外,注意身体。”
许荛跟陈兆慈站起来听老夫人说话,老夫人笑着摆了摆手,说:“坐下,坐下说话。”
许荛和他们说起甘州的事情,那些大漠孤烟,戈壁驼铃,在许荛生动的话语下,仿佛一幅幅鲜艳画卷在他们面前展开,让人不由得心驰神往。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年纪大了,要不然还真想跟你一起去甘州看看。我小的时候,曾经随着家里的父兄去过甘州,那个时候咱们大梁最西边的关隘,不是雁门关,是还要往西的偏关,只可惜后来北狄大举南下,夺了雁门关以外的城池。”
许荛算了算,说:“这得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老夫人道:“是啊,那个时候我还不到十岁呢,我哥哥也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是偏关守军的一名校尉。后来跟北狄大战,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父亲带着我还有我母亲和弟弟去了南边,那时我母亲怀着身孕,接到哥哥为国捐躯的消息,难产而死,父亲说这就是我们李家人的命。可是我不想认命,后来父亲跟弟弟相继战死,先皇要给父亲认一个子嗣,我没答应,把爵位还给了先皇,散了忠勇侯府。人都没了,还要那些虚名做什么。”
难得听老夫人说起过去的这些事情,小辈们都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老夫人面露悲伤:“都是过去几十年的事情了,我原想着,等我没了,这些事情也就没有人再知道,谁知道荛儿说起甘州的事情,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来...”
身旁的宁氏连声安抚:“老夫人,都过去了,您也不要太难过。”
许棣静静的听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圣上平时对许家不怎么在意,但是出了大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家。比如把萧垣这个别人不知道的皇子偷偷的送到许家,托付给许家教养,这就让许棣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爹爹许荛再怎么能干,也只是一个从五品的甘州同知,论才学,殿试二榜,也不是拔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