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许棉赶紧起身,看到自己的丫鬟已经起来,正向自己走来,嗔怪的道:“青柳,你怎么不早些喊我起床呢?”
名唤青柳的大丫鬟笑着答道:“昨儿个路嬷嬷吩咐我们,早上不许喊姑娘们起床,让姑娘们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奴婢想着路嬷嬷的吩咐总归不会错的,于是就没叫姑娘。”
许棉听是路嬷嬷吩咐的,这才放下心来,问道:“那另外几位姑娘可有起床?”
青柳回道:“都还没起。咱们这一路上,就是晚上睡觉都不敢睡死了,姑娘们都辛苦了,怕是一时半会还起不了。”
许棉点点头,她们姐妹从小就没怎么在府外过夜,这次出门,虽然一路有侍卫守护,但总归睡不踏实。白天路又颠簸,补不了觉。她自己也是这样,即便睡了这么久,身子还是乏得很,这会儿打了个呵欠,又问:“三婶娘跟姑母可起床了?”
青柳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咱们这个院子里住的几位姑娘,早上院门都没开,奴婢看别人都没出去,也就没敢出去。”
许棉的丫鬟青柳是个比较循规蹈矩的人,现在主仆俩都住在亲戚府上,人生地不熟的,行差踏错的话丢的可是自己主子的脸面,一动不如一静,最稳妥的就是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中,等待别人来叫自己。
一路上奔波劳累,许棉难得的又躺了下来,青柳见了,抿嘴一乐,道:“三姑娘,时候还早,您再歇一歇吧。”
“那我就再躺一躺,这甘州的热炕睡着真是舒服。”许棉舒服地翻了个身,闭起了眼睛。
在京都,府上的姑娘们一般都是睡床的,虽然快要开春了,但是西北寒冷,这甘州城大部分人家现在晚上还是要把炕烧热了睡觉。
许棉不是没有在家里睡过热炕头,只是觉得这甘州城的热炕比起京都的炕头来热乎了很多,而且别看外面冷,这屋里又是火炕又是火墙的,真的是一点都不冷。
一直到晌午,各个房间里睡下的姑娘们才陆续的起床,守在院子外面的下人听到动静了,待到姑娘们洗漱了,这才端着早饭进来。
许棉看到过来送饭的下人进退有度,而且送过来的饭食都是热呼的,觉得三婶娘对他们这些孩子实在是照顾的很。
许棣跟李悦溪回来之后第二天就赶回河西李家去看望岳父岳母,因为侯府众人要过来了,也没有留下过夜,李悦溪答应父母,待到小姑的婚事过了,再过来多住些日子,李夫人这才开心起来。
李悦溪一来就接过家中诸事,路嬷嬷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许栀一个待嫁的姑娘家,也不能事事自己出面,至于自己的婆婆,也许是常年不打理家事,总是手忙脚乱的,李悦溪就越发的对家里的事情上心。
路嬷嬷昨晚上跟李悦溪说,姑娘们远道而来,一路上受了不少的罪,早上就不要把她们吵醒了,睡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睡醒了再吃早饭就是。
李悦溪一大早起来,就派人守在姑娘们住的院子里,让厨房安排人随时备着热呼的早饭,不光是后院的姑娘们,还有住在后院的姑姑,住在前院的那些弟弟们,李悦溪都要悉心的照顾到。
许棣也早早的起来,按着往日的惯例打了几趟拳,出了一身汗,刚回来洗漱完,就看到李悦溪忙着到处张罗,便想让她一起去吃早饭。
李悦溪起初不肯:“相公,那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吩咐下去呢。”
许棣拉着她不让她去:“都是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还得从头照顾到脚,你也是长途跋涉过来的,他们累你也累。”
李悦溪不好意思的小声说:“相公,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许棣不以为意地道:“你是我的娘子,我不惯着你去惯着谁去?走走,咱们先回去把饭吃了,吃好了才能有力气做事情不是?”
李悦溪已经习惯了许棣的做事情风格,看他坚持,便由他拉着去吃早饭。
人多起来了,家里的下人不是很够用。许棣也不介意,自己溜达着就去厨房把早饭提回来了,又和妻子一起把饭摆好。
俩人吃过早饭后,许荛把许棣喊到前院书房,商量许栀婚礼的一些细节。他们都很疼爱许栀,虽然许栀的婚事来的仓促,婚礼也准备的很急,他们却想尽量为许栀将婚礼办得好一些。
李悦溪等到许棣去了前院,就从自己的行礼里面找出来一个雕缠枝花的红色盒子,里面是一副炕屏的绣面,图案精致,走线细密,不过没有用底座装裱起来。李悦溪知道,许栀虽然在河西成亲,但日后是要跟着郑伯源走的,所以就暂时没有装裱,就这样放在盒子里,拿着还方便一些。
李悦溪拿着盒子,就去了许栀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