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棣问:“嬷嬷,您怎么会想到岭南呢?”
路嬷嬷叹了口气,道:“我听说岭南靠近海边,那边经常有海盗上岸杀人放火,三皇子要是想给人添不痛快,那自然是哪里最让人不痛快就把人往哪里送。”
许棣听了,说:“嬷嬷,听您这么一说,让我茅塞顿开,咱们先把最坏的打算做好,有备无患。至于伯源,就算是被派到岭南去咱们也不怕,我外家曾在海外经营多年,就算现在回了京都,那边的势力仍在,可以帮忙照应一二。”
路嬷嬷原本还担心许栀跟着郑伯源走,会吃苦头,现在听了许棣的话,稍稍安下心来:“让你这么一说,咱们九姑娘跟着郑公子去岭南倒是一个好去处呢。”
许棣道:“嬷嬷放心,当初游历时,伯源可是跟着我去过那边的,不会一去就没了主张。”
两人说了这么一会儿话,路嬷嬷才想起问许棣:“棣哥儿过来找嬷嬷可是有什么事情?”
许棣回道:“家里事情太多,悦溪一个人忙不过,就想能找嬷嬷给她派两个帮手。”
路嬷嬷听了许棣的话,细细一想,李悦溪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近来府上确实有些人手不够,下人们都忙着伺候京都和泰安来的少爷和小姐们,倒是疏忽了,这样吧,一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人手可以调出来,去给大少奶奶帮忙。”
许棣躬身道:“那就有劳嬷嬷了。”
路嬷嬷笑摆了摆手,“不碍事的,能看到大少爷跟大少奶奶琴瑟和鸣,嬷嬷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从路嬷嬷房中出来,许棣去了前院许荛的书房,最近许荛每天都是去府衙转一圈就赶紧回来,家中要嫁女,很多过来送礼的,这都是许荛来到西北后结交下的人脉。
许棣进去,就看到府中管事正在给许荛说事情,便在一旁坐着等。
等到管事离去,许荛这才问道:“你过来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许棣道:“爹,我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想过伯源和小九成亲后,可能会被调到什么地方去?三皇子绝对不会让他继续留在甘州。”
许荛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许荛根据许棣给自己的那些地图绘制出来的。
这张地图虽然看起来跟现代的地图有些差别,但也还合用。
地图上,渝州跟越州两个地名下面已经用炭笔划了两道横线。
许棣看了便说:“我跟路嬷嬷商议过,也觉得可能是这两个地方。如果是渝州,跟甘州距离不远,快马也就是两天的路程,如果是在岭南的越州,那就远了去了,所以去岭南的可能性更大。”
“我打听过,越州知州就是三皇子的人,如果伯源去了那边,受到打压是一定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许荛说着就有些担心。
许棣也是知道这些厉害关系的,方才那么说,只是为了安抚路嬷嬷,但是在许荛这里,便能实话实说:“伯源从小的成长环境就不如意,这点磨砺应该能顶得住,我就是怕三皇子下黑手,要他的命。”
许荛听了,沉吟良久,道:“看来他们要是真的去岭南,咱们还是得找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跟着一起去才是,伯源会武,可小九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可不顶事。”
许棣赞同道:“确实,必须找人保护好小九。爹,咱们可以去找吴舅爷,舅爷交友遍天下,应该认识些绿林好汉,不如请舅爷给咱们介绍些,大不了咱们出高价请人家就是了。”
许荛点点头,道:“你来写信,写好了我派人给送过去,不管是不是去岭南,先把人选好了,到时候跟着一起去。最好是能找两个女的,跟着小九也方便。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再给伯源安排两名护卫。”
许棣点了点头,当即铺纸泼墨,把信写好了之后,让许荛派人快马往江南送去。
送信的人走后,许荛对许棣道:“你过来还有别的事情吧?”
许棣想了想,就把那天玉园跟自己说的话跟许荛说了。
许棣道:“爹,咱们现在既然成了玉园的监护人,那就得好好对他负责。我想着,可以请舅爷做玉园的授业恩师,舅爷这个人,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才学又远比咱们现在请的那些出色,只是舅爷暂时放不下书院的学子。”
许荛想了想,道:“关于玉园的教育问题,我曾经跟圣上在信里说过,圣上也想让咱们帮着找一位合适的授业恩师。你舅爷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学识渊博,在京都当过官,也曾游历过整个大梁,就凭着这样的经历锻炼出来的这一份心性,当个帝师也是够的。”
许棣道:“既然这样,咱们就给圣上去封信,把这事跟圣上说一说。至于圣上怎么安排,就不是咱们能够左右的。”
许荛点了点头,说:“玉园对咱们来说,既是机遇,也是危机,从龙之功是很多人渴望的功劳,但也要为此做出很多牺牲。甚至日后玉园登基了,咱们家也不会就此万事大吉,许棣,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棣道:“爹,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就是了。不管什么时候,我一定保持清醒的头脑,给咱们家准备好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