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嬷嬷已经上了年纪,许栀实在是舍不得她千里迢迢地随自己去越州,便劝道:“嬷嬷,我都长大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您跟着我爹娘,或者哥嫂,还能过得舒服些。或者干脆就留在侯府,好好的享几年福。”
路嬷嬷笑着说:“好孩子,这些事情嬷嬷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回到郑宅时,王嬷嬷已经照料郑源源吃了晚饭,看到许栀回来了,郑源源赶紧去前院许栀住的院子里。
因为不久就要去越州,带回来的行李除了常用的,别的都没有打开,许栀正洗脸时,郑源源跑了进来。
许栀请郑源源在房间里坐下,上了一壶花果茶之后,问道:“妹妹可用过晚饭了?”
郑源源点了点头,问:“嫂嫂,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去越州呢?”
“等你哥哥在越州稳定下来,咱们就去,不然去了也会给你哥添麻烦。越州水军可不比卫世子那边,处处都是陌生的,需要打点的事有很多。”
郑源源心下稍安,和许栀聊了几句,就回了房间。
京郊大佛寺。
小陈氏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燃烧的蜡烛。
贴身伺候的陈嬷嬷凑上前,小声的说:“夫人,时候不早了,该歇着了。”
小陈氏轻轻的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起身:“我们这样做,侯爷会不会不满啊?”
“夫人,咱们来大佛寺还愿是早就定下来的,侯爷怎么会不满意呢?”
小陈氏还不放心:“总归是不合礼数的,可我确实不想看见他们家的人。”
陈嬷嬷劝道:“夫人,既然这样,咱们不回去看他们不就行了吗?再说,这个时候大佛寺的景色很好,咱们就安心在这里散散心。毕竟是为府上的人祈福,老夫人和侯爷也说不了咱们什么。”
小陈氏点了点头,问:“姑娘在做什么?”
陈嬷嬷笑着说:“三皇子府上的李侍妾在寺中礼佛,说是来求子的,云姑娘以前见过李侍妾,两个人一见如故,正在厢房里面说话呢。”
“是明国公府上的姑娘吗?”
“正是,明国公府上姑娘也挺多的,比永宁侯府中的还多呢,听说只有一位是嫡出的,其余都是庶出的。这明国公府上的姑娘个顶个的出众,可不是永宁侯府上的那几位姑娘能比的。”
小陈氏撇了撇嘴,道:“那是自然,永宁侯府上的几位姑娘,例来都是木讷至极的,哪里比得上明国公府上的姑娘们。”
陈嬷嬷道:“夫人,您说奇怪不奇怪,这永宁侯府的老夫人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文武全才,怎么他们家的姑娘没有一个像老夫人的呢?就他们家中的大姑娘嫁得不错,但是下面的姑娘不是准备嫁到外面去,就是要入普通人家的门。”
小陈氏嗤笑一声:“谁知道呢,大概他们府上的人都视权势如草芥吧。”
小陈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你去姑娘房里,让她不要跟李侍妾说话说的太晚了,毕竟李侍妾是嫁了人的人了,咱们姑娘的亲事可还没有定下来呢。”
陈嬷嬷答应一声,就从小陈氏的房中出来。
小陈氏依旧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放着的蜡烛,心里却在想着府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临走之前已经把府中的事情都打点妥当了,老夫人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之间说过的话,都要事无巨细的跟她交代一遍,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府中传信的人还没有过来。
此时的平西侯府后院,许栀悄悄的带人去了平西侯老夫人的院中,跟老夫人关起门来细细的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待到夜深人静才回到分出去的院子。
翌日,平西侯刚起床,老夫人院中的桂嬷嬷就过来请他一起去用早膳。
平西侯去了之后,老夫人已经交代厨下做了他爱吃的早饭,热气腾腾的摆在桌上。
待到平西侯坐下,老夫人道:“侯爷,请用膳。”
平西侯看着丰富的早饭,就知道母亲这是有事情跟自己说,夹起一个小笼蒸包:“母亲有话请直说。”
平西侯老夫人道:“侯爷呀,源哥儿媳妇取道京城去越州,为的就是过来给我这个老婆子还有你这个伯爹磕头,现在头也磕了,侯爷是不是先带着她去宗祠拜一下祖宗,然后将她的名字写在族谱上呢?”
平西侯点了点头,说:“本是应该如此的,只是族谱现下还在老家,家中有规距,都要男子带着新妇去族地才能够添上去的。”
平西侯老夫人问:“当年小陈氏不是人没去就给写上了吗?”
平西侯满不在意地道:“当年她不是身体不好,接着就怀了身孕吗?”
“侯爷糊涂,源哥儿这会正在南边替圣上练兵呢,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这要是让外人知道因为咱们源哥儿在外面尽忠不得回来,他媳妇的名字就不能写进族谱中去,咱们平西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平西侯听得一愣,平西侯府的名声一直不是很好,毕竟府中没有什么能力卓绝之人,平西侯还是个闲散的侯爷,除了吃喝玩乐别的什么都不会,所以,平西侯最是重视府中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