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接过后,对着侯爷深深的福了一礼。
侯爷道:“九丫头,祖父跟你讲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去郑家族地的事。郑家族地在冀州,你去了之后,不可失了礼数。郑家虽然现在破落了,可当年郑家的两位将军手也是英雄人物,对他们的后人自然也不可怠慢。”
许栀一一点头记下。
侯爷又给许栀讲了一些前朝的事情,最后说道:“郑家老夫人手里有调动府中护卫的令牌,这次如果她派人跟你去越州,你只管带着人去就是,你夫婿在越州,手底下能有几个自己的人跟着,总是好事。”
见许栀点头应下,侯爷又道:“你老祖母已经从庄子上寻了几个人跟着你,都是一些功夫好的,你不论去哪里,一定要带着这些人。咱们去了越州人生地不熟,小心谨慎一些总好的。”
最后,侯爷拿出一个红木盒子:“这个是祖父给你做生意的本金。”
许栀赶紧推辞道:“祖父,做生意的本金我已经备好了。”
侯爷却坚持往她手里塞说:“祖父给你的你就拿着,九丫头啊,在家处处好,出门事事难,有备无患,你要实在是不愿意要祖父这钱,待到你挣了钱,连本带利的还给祖父就是了。”
侯爷将话都说到这里了,许栀也只得将盒子收下,又说了几句家常,侯爷就让许栀回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许栀一出门就将侯爷给的东西交给了路嬷嬷,让路嬷嬷代为保管。
她到的时候,众人已经在偏厅等着了,宁氏对着老夫人说道:“祖母,小九来了,那咱们入席吧。”
老夫人道:“对,入席吧,先吃饭。”
府里的几位公子也从学里回来,都被请来这边一起吃饭。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平西侯府的下人突然来报,说收到越州的急信,郑伯源已经打点好一切,让她们随时可以出发了。
郑源源听了,当即便坚持明天就走。
许栀知道,她是怕小陈氏带着她那两个孩子回平西侯府,许是害怕,又许是讨厌,郑源源这几天过得一直提心吊胆。
反正都是要走的,许栀便也答应了下来,只是席间众人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尤其是老夫人,一下子失去了神采。
吃完饭,吴氏她们都各自回了院子,许栀让人先把郑源源送了回去,她自己则留在老夫人的屋子里陪她说话。
老夫人曾经也去过越州,就跟许栀说一些当年她在越州发生的事,许栀听得津津有味,一直到傍晚才动身回去。
许栀拜别老夫人时,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说道:“孩子,一定要好好的,得了空就回来看看我。”
许栀携着老夫人的手,强忍着眼泪道:“老祖母放心,我会的。”
路嬷嬷看着站在二门口的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咱们老夫人呀,真是把九姑娘你当成了心尖宝。”
许栀擦了擦眼泪,说道:“是我不孝,让家中长辈如此为我操劳。”
路嬷嬷道:“都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做了父母就总是为自己的儿孙操劳,往后九姑娘自己也能体会到。”
许栀拉着路嬷嬷的手,再次建议道:“嬷嬷,越州实在是太远了,我不忍心让你陪着我千里迢迢地去吃苦,我还是派人送您回甘州吧。”
路嬷嬷看着哭得眼皮都肿了的许栀,抬手把她理了理垂下来的额发,说:“姑娘,当初我来咱们家,就跟你爹娘说好了的,日后我要跟着姑娘,照顾姑娘,让姑娘给我养老的。怎么,姑娘这是嫌弃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不顶用了吗?”
听到路嬷嬷开玩笑的话,许栀轻轻的靠在路嬷嬷的怀里,说道:“嬷嬷,我实在是不忍心您跟着一路操劳。”
路嬷嬷笑着安抚道:“嬷嬷知道姑娘是心疼我,可我也一样心疼姑娘,不能在身边陪着你,总是不踏实。”
许栀哪里不明白,路嬷嬷这是怕自己跟郑伯源在越州,身边没个有经验的老嬷嬷帮着操持家事。现在这个时期,大梁表面上看起来一派繁荣,其实已经到了成年皇子争权夺利的白热化阶段,普通的老百姓还能够过安稳的生活,可是作为夺嫡这局大棋里的一枚棋子,一个不慎就有可能给自己惹来杀身大祸。
许栀前世经历过那场厮杀,那么多的世家大族公侯之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即便能留下一条命,也被发配到了荒蛮之地。
路嬷嬷轻轻的抚摸着许栀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