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不好说什么,对着郑庆春微微的福了一礼,跟在三叔祖的身后就往前走。
郑山带着许栀直接往郑氏祠堂的方向走去,许栀远远的就看到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却不失气度的建筑。
祠堂是不轻易开的,不是逢年过节,但凡开祠堂,都是关乎全族的大事。
大概是有人看到他们往祠堂这边走,待到郑山开了祠堂的大门时,已经有不少的郑氏族人赶了过来,不过没有进到祠堂里面的,只是站在祠堂的外面看着。
郑庆春也从后面赶了过来,跟着郑山一起进了祠堂,看到郑山已经把族谱拿了出来,赶紧阻拦道:“三叔,这事情真的不合规矩,您要是一意孤行,以后我们还怎么约束族人?”
郑山道:“你倒是看看你自己这些年是怎么约束族人的?老祖宗让我们不得惊扰乡邻,让我们要团结乡邻,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现在就是这方圆几十里的一霸啊!谁说起郑氏来不是恨得牙痒痒?”
郑庆春讪讪的道:“看您这是说到哪里去了?”
郑山虽生气,但在宗祠里,也不敢大声说话,便压着嗓子道:“我不光是你的长辈,我还是平西侯的长辈,不要以为你跟那位上不得台面的继夫人那点小九九我不知道,郑庆春,我只是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长辈的,给你们这些儿孙们创下这份家业,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们了。”
郑庆春听到郑山在揭他的短,面上挂不住,可还是恭敬地道:“三叔,看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三叔啊,我哪里做得不好,您提出来,我改就是,可今日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才是。”
郑山自顾自的拿着族谱,要去祠堂边的桌上拿笔墨来写许栀的名字,郑庆春赶紧给身边几个人使眼色,有人去拦郑山,有人从郑山的手里夺过族谱,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郑山一边一个被人挟着站在祠堂里,动弹不得,气的脸都白了:“郑庆春!你这是要做什么?”
郑庆春一脸的为难:“三叔,此事不合规矩,您一意孤行,我只好得罪了。”
郑山骂道:“收起你这张虚伪的嘴脸,我是族老,你凭什么拦着我!”
不管郑山说什么,郑庆春还是装出一副谦卑的样子:“您怎么骂我都行,就是这族中的规距是万万不能破的,这规矩要是破了,以后再有这样那样的事情,着实是不好处理的。”
郑山气得一个劲的大喘气,哆嗦着手指着郑庆春,郑庆春有些轻蔑的看了看郑山,正要吩咐人把族谱放好了,然后把祠堂的大门锁好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祠堂门口道:“平西侯郑家好大的规距呀。”
郑庆春听了,脸色一沉,往门口看去,只看到一位神情肃穆的老嬷嬷站在那里,对着祠堂中的众人说话。
郑庆春厉声道:“你是哪家的下人?这么没规矩!”
说话的正是路嬷嬷,路嬷嬷一步迈进祠堂里:“我们永宁侯府的规矩,跟你们平西侯府一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既然你们郑氏族人竟然不让我们侯府的姑娘入族谱,那索性我们就直接回京都禀报了府中的老夫人和侯爷,这门亲事干脆算了吧。”
郑山听了路嬷嬷的话,趁扶着自己的人手下一时松动,赶紧挣脱出来:“嬷嬷言重了,贵府姑娘既已嫁到我们府中,自然是我们府中的人,些许的家事,哪里值当贵府的老夫人和侯爷操心。”
郑庆春听到路嬷嬷的话,这才想起来,郑伯源娶的娘子可是出身永宁侯府。
郑庆春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乡野村夫,相反,他是一个很关注京都局势的人。京都四公八侯,他挨个的研究过,知道永宁侯府虽然还没人官居高位,但是他们的三爷简在帝心,府上老夫人更是深得圣上京中。现在逢年过节,圣上都还会有赏赐送到永宁侯府。
看郑庆春脸上犹豫的神色,路嬷嬷对着着山使了个眼色,郑山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看看祠堂门口,一眼就找到了郑岭。
郑山冲郑岭喊道:“老五,你过来,咱们俩一起把源哥儿媳妇的名字加上去。”
郑岭答应一声,从祠堂外面进来,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郑庆春就算再想要使什么招数,也失了最好的机会。
不光是路嬷嬷心里清楚,郑山和郑岭也都知道,许栀此次前来,目的就是把名字写在族谱上,成亲之后,如果名字没有写在族谱之上,始终是一个隐患,说的不好听,万一遇到变故,已经结了的亲事都能说不算数就不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