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嬷嬷叹了口气:“巨富本想着查清对方的底细后,如果他们家的人也愿意,两家就结秦晋之好。只可惜,底细还没查清楚,自己的姑娘就和对方成了好事。巨富没法子,只得给两个人把亲事办了。”
“两人成婚后,那公子在巨富面前显现了经商的之才,得到了巨富的赏识,再加上那公子都已经是自家的女婿了,索性就把他带在身边精心栽培。”
郑源源听到这里,见路嬷嬷停下了,赶忙问道:“嬷嬷,那后来呢?”
路嬷嬷无奈地回道:“后来呀,那公子身边的人露了马脚,正好巨富派去打探他底细的人也回来说了他们的事,巨富隐忍多日,最后把那公子还有两个随从给扣了下来,硬是从几个人的嘴里套出了实情: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组织,分工协作,这么些年下来,骗了很多富户。”
从茶馆出来之后,郑源源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许栀索性就带着她们回到家中。
郑源源躺在床上,看着王嬷嬷把她明天去沈家要穿的衣裳收拾好,便小声的问道:“嬷嬷,那些骗子真的像路嬷嬷说的那么可恨吗?”
王嬷嬷听了,觉得姑娘实在是养在深闺不识人间疾苦,叹了口气,道:“姑娘啊,人心是最难测的,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出卖的,不光是那些骗子,有些刁奴也一样可恨。”
王嬷嬷在好几户人家待过,自然是见识过各种性情的人,不仅仅是听说过,同时也见识过一些人家的秘辛。
见郑源源垂头不语,王嬷嬷又道:“有些人家,人口单薄,主子性情又弱,那些强势的奴才就处处仗势欺人,还有把家中的小主子给卖了的。姑娘,这个世上,最珍贵的是人心,最险恶的,也是人心。”
郑源源不解地问:“嬷嬷,你总是说人心,可是有些人的心为什么会那么险恶呢?”
王嬷嬷想了想,回道:“嬷嬷也说不上来,总之,姑娘以后要是认识新有朋友,一定不能仅凭一面之缘,必须将那些人的脾性、经历都了解清楚,才能分辨他们是不是好人。”
郑源源听了,索性坐了起来,说道:“嬷嬷,那您说,我要怎么样去分辨是不是好人呢?”
王嬷嬷有些为难的道:“姑娘,分辨这个,靠的是自己的眼力……往后等你接触的人多了,自然就能分辨了。有些时候对方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是能看出来的。大少奶奶交代姑娘的事情,也一定要好好的去做,别看平日里都是一些极琐碎的事情,但是很多人想要做都没有机会做的。”
郑源源一个劲的点头。
王嬷嬷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晚,便道:“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
郑源源乖巧地点点头,道了声:“嬷嬷也早些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郑家的院子里就忙活开了。
路嬷嬷领着厨房的人做了早饭后,就去许栀的房间帮许栀梳妆打扮,日后许栀跟郑源源都是要在这越州地界走动,今日算是两个人第一次在这越州名流的内眷之中亮相,所以,路嬷嬷很是重视。
许栀自己也很重视,这越州虽然地处偏远,但因是大梁唯一开了海禁的州府,这么多年下来,也成就了几家底蕴颇深的家族。沈家是这越州望族中的翘楚,沈家手中不单单掌握着十几艘大海船,族中子弟读书的也颇多,而且还跟一些地方甚至京中的名流是亲戚,数代这样累积下来,沈家在大梁朝,也算得上颇有名望。
不过沈家例来不是什么高调的人家,家中子弟在京中为官的也没有几个,而且就算是在京中为官,品阶也没有多高。所以,不是真正跟沈家接触过的人,是不会知道沈家的家底到底有多殷实。
许栀知道沈家的这些情况,还是三舅陈兆枳跟她说的,陈家跟沈家有一些生意上的来往,就说海船出海,例来不是某一家某一户能单打独斗的,都是几个家族的海船结伴出行,茫茫大海,出去一趟能够带回来数不尽的财富,但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
许栀尽量把自己打扮得看起来成稳端庄一些,在这越州城里,自己算是这家的主母了。郑伯源现在也是越州水师总兵帐下的偏将,日后自己免不了在一些夫人中行走,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个家是由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掌的家,总是会有几分轻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