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园有些羞赧,没有开口。
许荛见了,笑着鼓励道:“哦?玉园也有话要说?”
陈玉园红着脸说:“昨天我跟柏哥儿从镇上经过的时候,看到很多人病了,询问过之后才知道,他们要么是没有钱看大夫,要么是大夫的水平不高,治不好他们。我跟柏哥儿就商量着,以后是不是可以从每个村子里选出一个适合学医的人出来,好好的培养,这样以后大家看病就方便了。”
许荛赞许的点点头,不仅观察到了民间疾苦,还给出了解决办法,真是不错。想要说什么,但没有开口,人家的老师在场,应该由老师先点评才是。
吴慕岳捋着胡须,认真听完陈玉园的话之后,称赞道:“玉园,你能想到这些问题,为师很欣慰,不过咱们大梁疆域辽阔,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不一样,大夫看病的法子也不一样,既然玉园想做这件事情,还要得先把各个地方的情况摸清楚。”
许荛听到吴慕岳的话,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吴慕岳奇怪的看向许荛,许荛摆了摆手:“舅舅所言极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总得把情况调查清楚了,才好决定之后要怎么做。”
许柏赶紧拍他爹马屁:“爹,你总结的真到位。”
吃过早饭,许荛带着过来的人各司其职地去忙了,许荛跟着陈兆慈去了帐篷附近。
陈兆慈说:“我跟你讲一下青青的事情,舅舅打算收养这个小姑娘。”
许荛已经见过那个脸色苍白躺在被褥上的小姑娘了,知道这小姑娘被砸断了腿,正在养伤。
听到陈兆慈说吴慕岳打算收养青青,许荛皱了皱眉头:“这个是吴家的事情,按理说咱们是不应该管的。而且这个时候各方势力角逐,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让小姑娘跟咱们在一起,我怕会给小姑娘带来灾难。”
梁承帝虽然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但是几个皇子已经成年,而且这几个皇子身边都有帮衬之人,大家都想要那一份恩宠无限光宗耀祖的从龙之功,所以朝廷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
梁承帝是个仁慈的君主,不仅对臣子宽容,对几个孩子也很宽和。
皇家中子大父壮是很危险的,梁承帝也知道几个儿子背地里做的事情,但是碍于父子关系,他对几个孩子的小动作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几个孩子自己踢到铁板,知道疼了才会消停。
这个时候,不仅是京城有了乱象,就是富裕一些的州府,也遇上了麻烦,哪里都不太平。
许荛见陈兆慈沉默不语,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要为难,这是舅舅的事情,既然他这样决定了,肯定是想出了应对之策。要论起分析朝堂事宜,咱们可都不如舅舅。”
陈兆慈笑了笑:“我自然是知道的。”
太阳已经升的有些高了,阳光很是刺眼。许荛拉着陈兆慈站在一排树的前面,有了树的遮挡,他们也不算太难受。一阵清风拂过,投到地面的光点就跳跃起来,许荛看得都觉得心里放松了几分。
陈兆慈说:“你连夜赶路,累的厉害了,先去歇一歇吧。”
许荛转身,镇子上被震毁的房屋映入眼帘,他叹了口气:“哪里能歇的住啊,我去里正那边看看具体情况,这些地方都需要人帮忙重建,要是人手不够,我还得去找找关系,想办法借调一些人过来搭把手。”
大概是一晚上都没有怎么休息,他的语气里都是疲惫,陈兆慈听得很是心疼。
这两年许荛压力挺大的,特别是在甘州的那几年,虽然他是代知州之职,但有些人总是因为他是甘州同知而阳奉阴违,为了一些政令能够实施,许荛还得这些人斗智斗勇。
好在现在许荛升迁成了辽东知府,日后想要做什么事情,再不会有人拿着这个当作借口了。
许荛作为一个州府的最高长官,轻易不能离开辽东府,所以他在这边待不了多久,好在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第三日,许荛带着陈兆慈一行人,以及整装的车队,在全镇人民的送行之下,往辽东府而去。
辽东府地处大梁的东北,东边以长白山作为屏障,跟山对面的高句丽划山而治,西边靠着大兴安岭,而北边,则有辽海卫和铁岭卫等驻守,以抵御北边的金人。
许荛一路往西北而行,到了辽东府附近一个小县城的驿站才停下来修整。
这驿站算是官办的地方,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由官府出钱置办,驿站里的东西都是雇佣了附近的妇女来浆洗,是以里面的东西虽然有些老旧,但都很干净。
过了这个县城,再走半天的路程,就能到达辽东府。